而赵子澄却像是蓝田美玉,翠盖玉树。温文尔雅,瑰意琦行。他像是在炎夏遮风挡雨的屋檐,只要他立在那里,就可以护得想要保护人的周全。
沉思间,乐曲声戛然而止。林檀抬起头来,看见了顾雪萝。她扶着石头,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她才抬起头来。
风吹竹叶而动,两人在不远的距离四目相对。他上上下下扫了顾雪萝一眼,看她衣饰很是整齐,便出言问道;“夫人脚程好快,这才不到一个时辰,你就回来了。”
顾雪萝瞪了他一眼,出言回道:“你就不担心我会走不回来?”
林檀已经起身,抱起他的宝贝箜篌,淡然开口;“横竖夫人有人送回来,何必我费心担忧呢?”
顾雪萝立刻回过神来,道;“你跟踪我?”
“没有。”林檀回答的干净利索。
顾雪萝看着他扫在地上的一片衣角,和将要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开口;“我已经和赵子澄说清了!”
林檀顿了片刻,说道;“与我何干?”
顾雪萝挑了挑眉,抽步上前;“与你无干,你不在乎绿云绕顶,我也无所谓。但是我顾雪萝一向行的正走的端,万事只求自己问心无愧,听不听在你,说不说在我。”
林檀的眼睛终于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道;“好,多谢娘子如此诚恳。”
顾雪萝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林檀看着它快步离开的背影,渐渐陷入了沉思。
顾雪萝刚一进屋,就看见银蛾一脸急切的在屋子里打转,一看见顾雪萝,好像得了凤凰,立刻上前抓住她的手;“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可把奴婢急坏了!”
顾雪萝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没事,左不过都在大街上,还怕我回不来吗?”
银蛾道;“大人也真是的,就这么把小姐扔在路上,让您自己回来了?”
顾雪萝走到内室,坐到了锦榻上,慢慢捶着腿。银蛾蹲下身,帮她脱了鞋,看到她的脚之后,惊呼了一声;“呀,脚都磨出血泡了!”
顾雪萝低下头一看,脚上果然起了一个大血泡,怪不得刚才那么疼。她心里更生林檀的气,也跟着银蛾一起埋怨起来。
银蛾帮她打水洗脚,因着屋里没有冰片活血膏了,便往林檀的正房里去寻。到了正房,却是一片寂静,一个人都没有。她便又忖度着往正房后面的抱厦去。刚过了垂花门,到了挟屋,想要进门,却听见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银蛾心里奇怪起来。因为林檀平时十日有九日都是在正房接着东面的隐松阁里看公文会客。怎的今日巴巴的到了抱厦来。她刚想抽身离开,想了片刻,却又折了回去。隔着窗陇,听不清具体的细节,只知道除了林檀的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有点奇怪。
这时,屋内忽然没了声音。银蛾唬了一跳,以为自己偷听被发现,立刻转身离开。谁知才刚出门,后背就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银蛾立刻回过头,谁料却是林檀身边的郑南。她给吓坏了,出口啐道;“你这烂了手的,好端端地拍我作什么!”
郑南也被她吓了一跳;“你这是犯什么毛病?怎么现在越来越厉害了!”郑南的皮肤是微黑的小麦色,脸上本来存着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银蛾拍拍胸脯,试探着开口:“你去哪了?”
郑南指了指药房;“我去看大人的药了,你怎么在这儿?”
银蛾这才放了心,往前走了几步,到了圆形门洞附近,才道;“我家小姐脚上起了血泡,我来给她寻冰片润血膏的。”
郑南看她难得温柔一些的样子,立刻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