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都市现代>潜入男人>14、“入侵者”

“他真不是人!”坐在炕梢的邸柱妈气呼呼地说。

此刻,胖妈家堂屋的炕上坐了一帮女人。无人召集,天天“开会”。胖妈、小白鱼、大母汉、湘子等人都在,或织网,或织毛衣。刚才还是笑得一塌糊涂,一听邸柱妈要说“俏事儿”,立刻鸦雀无声。

“明明给他一百多斤鱼,就给一半钱!”邸柱妈咬了牙根儿继续道,“特么的是人吗?不是人!弄得别人还以为俺家邸柱自各儿贪污了!”

“你说的是谁?没头没脑的!”大母汉停了手里的毛衣针,翻了眼睛问。

“还能是谁?”胖妈瞥了一眼湘子,“做大买卖的,龙大秀才呗!”又悄悄而神秘地说,“我听涂伟说他家欠外面老鼻子钱了!”打了个手势,比划了一个“六”。

“六百?”邸柱妈问。

“啧、啧、啧,”胖妈一斜眼不屑道,“六万!”

湘子身子一颤,停下了手中的梭子,将信将疑地望着她。

“我的妈呀!”屋里一片惊叹声。

随后便议论纷纷,都说怪不得龙虎大工人都不当跑这边来了……

“该!一辈子别想翻身!”大母汉幸灾乐祸,“我光知道没少欠,没想到欠这些,俺家那鳖犊子也不跟我说实话!哈哈哈,这可是大买卖!“嘴一撇,”五月这算啥大买卖?没人希得干!有点出息谁干这个?他是念书念彪了!”

“摔彪的!”邸柱妈说。

引来一阵哄笑。

湘子剜了她一眼,把头扭向一边,手里的梭子还在翻飞。她一脸憔悴,一直都闷闷不乐。

“一点好事不干!”大母汉讨好湘子道,“湘子多好的闺女,他硬是脚踏两只船。扔了他对,湘子,那天再踹上他两脚就好了!”

邸柱妈眼看转移了话题,赶忙扭转:“俺家邸柱看他是发小才帮她的,现在他是掉过腚就不认人!要不是看他是俺家杀猪匠徒弟的份上,我就告他到村里!”

“他认谁了?”大母汉说,“牛逼啷当的,还说考上大学耽误去了,我看是没考上!考了五年不好意思了,拿个假的通知书骗人!”

大母汉不得意前身龙飞,是因为她和继子涂伟关系一直不好。少年时龙飞专门给涂伟出主意对付她这个后妈。最著名的事件是在当时的大队部贴过大母汉的大字报,历述她的种种“罪行”。

“还有他爹,”邸柱妈补充,“你看那熊样,天天哭丧似的,洪春华(五月妈)真是瞎了眼了!还工人,我看就是个病人!”

“可不是?”胖妈说,“春华真是可惜了的,当年可是一枝花!不是因为家里成分高,还能嫁那边?”

邸柱妈眼看又偏了:“咱们村年轻人要分地就是五月鼓动的!别人谁有他那文化水儿?咱们这些土老冒懂啥?村里要咋干就咋干呗!”

“就是!”大母汉说,“他是想学他姥爷当地主呢,可他有那个命吗?”

湘子听不下去了:“可别胡说八道!五月从来就不想分!那天在他家门前他不是表过态吗?”又把脸转向邸柱妈,“你应该问清楚再说话,五月可不是那种人!”

“我看也是!”一直没说话的小白鱼说道,“你们这是嫉妒,看人有文化还赚俩钱儿了!”

湘子从炕上卷起网下地走了。

这些话传到五月耳朵里已是几天后了。

他估计是邸柱误会了。五月的确是给了邸柱一包鱼的钱,那晚也的确丢了一包鱼,也给他解释过的。可能因为当时黑灯瞎火的,邸柱没看见丢了,以为是五月骗他的,才出了这些幺蛾子。

他不得不出来平息这事儿。一来生意还得做,二来前身傲慢好色,总不受人待见,他一直在试图扭转这局面。

他先花五块钱买了五条烟送给邸柱其他四位同事和船长。这烟牌子叫混叶,最低档的,前两年还是八毛钱一条,今年涨价了。给他们解释当时丢鱼的情景,他们并不见怪,风里浪里的丢点东西很正常。

五月花了二块钱买了一条船牌香烟,还有一斤酒、一斤肉来到邸柱家。

他家在村里最后一趟街。邸柱妈见五月提了礼物来,老远就迎了出来,胖脸笑成一朵花,“五月呀,来看师傅啊?来就来呗,还大包小裹的。今晚在这吃饭!”

“我不相信你能撒谎!”饭桌上的师傅声如洪钟。

“谁知道了?”邸柱眨巴着小圆眼,“我没和外人说过,咋就传的这么快?”

“哎呀!吃、吃、吃!”邸柱妈说,“船上那些人,没准谁说走了嘴,过去的事儿,别理它!”

“没事!”五月说,“我这当徒弟的总是穷忙,得个空望望师傅,随便一嘴子。”

五月这还是第一次和师傅邸老三坐的这么近。他矮矮的个子,肉嘟嘟的身子,满脸的大胡子正配这屠夫名号。听说他常年不洗脚,脚掌厚实,夜间光脚走路能看见火星直冒!

邸柱随他爹,只是胡子少。

“干了,徒弟!“师傅举了酒盅一口闷,五月也跟着喝了,”好好干徒弟,大学再说。眼看就冬天了,咱爷俩杀猪还能赚一笔。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一些,别害愁,慢慢还!”

杀猪?上一世杀鱼她都不敢呢。这一世没准了,人逼急眼了,就特么是兽!

五月谢了师傅。

这顿酒一直喝到二十二点。

邸柱觉得五月喝多了,执意出来送他回家。

一路上五月醉话醉说。这些天船队总有村干部跟班,他拿不到海货,除了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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