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沉的,肆虐的寒风自西边而来,席卷东涧河谷,向山丘上的曹阳大营袭来。
“又要变天了,希望是下一场大雪。”
刘协勒马伫立在辕门外,迎着凛冽的寒风,凝视着渐行渐远的南匈奴骑兵,若有所思的说道。
徐晃没有刘协那么乐观,苦着脸,道:“今年比往年冷得多,大雪也来得早,入冬以来已经下了三场大雪,看样子现在又要下雪了,这对我们行军颇为不利啊。”
郝昭不赞同徐晃的说法,“公明将军多虑了,雪天不利于行军也不单单是针对我军,对李郭二贼率领的西凉军同样设置了障碍,我们行军缓慢,他们也快不到哪去。呵呵呵。”
徐晃错愕一笑,“伯道说得没错,老天爷终究是公平的,任何时候都不会厚此薄彼。”
刘协回头看了看他们,笑着道:“下雪天确实是上天给我们这些行军打仗的人设置的障碍,然而为将之道就在于如何巧妙地借用天时地利,若能变不利为有利,化腐朽为神奇,便可胜任统领三军的统帅。”
“哦?”
徐晃和郝昭闻言后神情一振,就连王越和史阿师徒二人也神情雀跃,显然他们四人对刘协所说的“三军统帅”很心动。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既然做了武将,肯定对三军之帅抱有期望,毕竟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嘛。
不过人贵有自知之明,王越和史阿心动之后,脸色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
徐晃和郝昭则不然,眸子里闪闪发亮,脸上洋溢着强烈的自信。
刘协看到后笑着鼓励道:“戒骄戒躁,循序渐进,朕期待你们以后的表现。”
“谢陛下教诲。”徐晃和郝昭异口同声道。
刘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现在南匈奴人走了,我们的实力又削弱了几分,料想李傕郭汜大军休整了两天,得到消息后恐怕会卷土重来,想赶在大雪到来之前攻陷我军大营。”
顿了一下,刘协扭头看了看身边的四位将领,道:“所以,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只要守住大营一天即可,朕刚才已经下令做好撤离曹阳的准备,明天一早我们就拔营北上黄河渡口。”
郝昭不解的问道:“只隔一天而已,为何我们不和南匈奴人一同北上呢?”
刘协微笑不语,徐晃见了心中一震,似有所悟的说道:“伯道,难道忘了南匈奴人贪婪如狼的本性吗?”
“什么?”郝昭惊讶道:“公明将军是说他们要烧杀劫掠,临走前还想再捞一把?”
徐晃一阵犹豫,心中并不确定南匈奴人是不是还想重操旧业。
这时刘协点头说道:“伯道说得很准确,他们确实有临走捞一把的打算。”
郝昭仍旧将信将疑,问道:“何以见得?”
刘协不假思索的说:“如果你们刚才留心察看的话就会发现,朕之前让他们带走一些破损兵器,回去后回炉重新锻造,两把破损大刀锻造出一口好刀还是不成问题的,你们可曾看见他们的马背上有一把破损的兵器?没有!
天下人都知道南匈奴人缺铁,缺少兵器,可现在他们却不要那些兵器,要知道朕给他们的残破兵器足有几千斤,可他们一把破刀都没带,就连朕派人送去的干粮,他们也只拿了一小部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们根本看不上那几千斤破铜烂铁,轻装简从的上路,其目的必然是要夺取比铁器更多更贵重的财物。”
徐晃和郝昭听得连连点头,完全相信刘协的判断,因为南匈奴人刚才走的时候除了随身兵器、战马和一个小包袱以外,其它什么都没带。
这可不像他们一贯的做派。
在此之前,南匈奴人出兵劫掠,那可是见到什么都稀罕,就连汉人的桌椅板凳他们都想带回去。
想到这些,郝昭义愤填膺的骂道:“这帮畜生还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亏我之前还把他们当朋友,以为他们和其它匈奴人不同,没想到他们都是一丘之貉,蛮子终归是蛮子,除了烧杀劫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徐晃愤恨的道:“他们不是不懂,而是懒惰贪婪,已经习惯了不劳而获,想得到什么就直接去抢!”
刘协深以为然的点头,“公明一语中的,没有人是生而知之的,我们汉人也不是天生就会种地缝衣,一切都是后天学到的手艺,匈奴人也一样,只要肯学,完全可以和我们一样自给自足。
只可惜,他们从抢劫中尝到了不劳而获的甜头,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缺什么就到我们这里来抢的坏习惯。
这是病,得治,而且病的不轻,要下猛药除去病根儿才行,否则早晚还会旧病复发。”
王越之前一直闭口不言,此时却开口道:“陛下说的极是,可现在世道纷乱,各路诸侯为了争夺地盘大打出手,谁还顾得上打击南匈奴人啊?”
刘协皱着眉头,道:“并州和幽州边境太过遥远,朕纵然有心讨伐也鞭长莫及,但刚走的这股南匈奴蛮子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烧杀劫掠,朕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等到以后朕腾出手来,必定挥师北上,扫平草原所有部落!”
“末将等愿追随陛下扫平北疆!”徐晃和王越四人齐声应道。
随即郝昭自说自话道:“去卑和刘豹他们会去哪劫掠呢?”
徐晃接话道:“这一带方圆百里人烟稀少,最近的城池就是陕县县城,那里是张济的大本营,驻扎着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