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海自然听不到少年的话语,转眼间他已经几个大步过了河上的石桥,他眺望了一眼已经围的水泄不通的谷口,口中嘀咕了一句:“一群孬货,不去地里使劲,堵在路上放什么屁呢!”

这时候,正巧一个瘦小的男人从前面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一溜小跑朝着村子的方向跑过来,边跑边擦了一把头上豆大的汗珠,似乎刚才在人群里挤出了一身汗。

陈元海大步前行,没几步便迎上了那个对面来的男人。只见他伸出一条长臂膀,轻轻一提就将这个与他擦身而过的瘦男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仿佛握着一个鸡仔一样轻松。他瓮声瓮气的问:“猴三,怎么见了你二叔也不打个招呼就跑,是不是猴屁股痒痒了?”

“吆,二叔,你就别这时候逗弄我了,前面快打起来了,这不我爷爷叫我找村长去呢!”被他叫做猴三的瘦男人撅着个尖嘴巴,火急火燎的说。

“你爷爷在里面?”陈元海将提着猴三的手松开,用长着胡渣子的下巴指了指人群处,“到底那里出了啥事情。”

猴三捋了捋被陈元海弄皱了的衣服,气急败坏的说:“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楞头子,用两辆大卡车将山谷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就是不让咱上谷里去了,非要等什么办完事情再说,天晓得他们什么时候办完。”他气愤的朝后面的人群吼道:“这刚下过雨,要是田里的苗被水泡了,烂根了他们管吗?”

他说完,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撺掇陈元海,“我说二叔,平日里静看你在村子里横着走,号称临川一条好汉,这会碰上硬茬子了,不会躲后面不敢替咱们出头吧?”

陈元海照着猴三的头顶就是一巴掌,差点把他连脑袋带人拍进地里去,“胆肥了,敢用激将法,你二叔怕过谁,他就是再硬,我也能把他锤碎了。”然后他抬起脚冲着抱头蹲在地上的猴三又是一脚,“快去办你的事情吧。”

猴三连滚带爬的躲得远远的,陈元海则甩了甩胳膊,朝地上唾了口吐沫,皱着眉头朝人群走去。

纷纷攘攘的人群被陈元海很轻易的拨拉出一条路,他在村子里的辈分极高,年轻的一代多数都得叫他一声叔,和他年纪相仿的人多数还得叫他一声哥。因此,他阴沉着脸色朝人群里走,也没有人因为他硬生生的举动而不满。直到他来到对立面,才面色缓和的冲着最前面的一个头发花白、枯瘦干巴的老头喊了声“大爷”。

老头身材不高,穿着一身土黄色的棉布衣服,虽然瘦巴巴的,但是精神似乎不错,他沙哑的说:“远海也来了,你看这事怎么办好?我说了好半天了,他们强硬的很。”

陈元海略微点了点头,“没事的,大爷,我来试试。”随后他扯开喉咙,像是狮子开口吼叫:“里面有没有说话算数的,出来搭个话,不然,我就把这车子烧了。”

车子的后面,一个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几乎只剩下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外面的男子透过两车之间的缝隙看了一眼陈元海,然后转身朝后面跑去。

不远处一棵粗壮的杨树生长在山坡转角处,翠绿的叶子巴掌大小,又浓又密,遮挡住阳光,仿佛天然生成的伞盖。一个中年男子躺在这个伞盖下,他光着头皮,眼睛上带着一副墨镜,脸面窄而长,两颊上的络腮胡子修整的十分对称,嘴巴前凸,最里面衔着一根不知名字的野草。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跑到他的跟前,十分恭敬的说:“大哥,那帮村民叫来了一个大汉子,扬言要烧咱的车子,你看该怎么办?”

嘴里的草来回的晃动,躺着的男人喃喃的说:“怎么办,韩总叫我们来干什么的?他们要是敢耍横,就给老子打。”

“可是,这样万一警察来了......”

“我们不就是等警察来吗?那样更好,省了老子的功夫。”

“好的,我明白了。”

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男子朝车子附近懒洋洋坐着二十几个彪形大汉喊道:“兄弟们,都精神点,今天可能要开荤了,别闹出人命就行。”

听到他的指令,那二十几人都朝车子那边开始集中,各个凶神恶煞,面露凶光,如果不是晴天白日的,倒是容易叫人响起百鬼夜行的画面。

“一二三,呀嘿!”一声闷雷般的口号声爆裂开来,还未等这二十几个壮汉集中到一起,陈元海就已经号召另一边的村民一起动手,将堵在谷口的两辆汽车给挪开了一米多的豁口,然后他一马当先冲了进来,身后紧跟着涌进了三十来个村里的壮年,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农具,为陈元海壮声势。

“快拦住他们!”包裹在衣服中的男人大声吼道。

于是二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立马站成一排,形成一道防线,拦在了陈元海的他们的面前,双方推推嚷嚷的,大声吵着。

“哎呦,谁他妈的丢石头砸我?”突然一声惨嚎,二十几个壮汉中的一个捂着头皮大声叫骂着。

“敢动手,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揍这一帮乡巴佬!”一个壮汉吼道,声音刚落,他便“哎呦”一声,被人一个巴掌扇在了脸上,巨大的力量使他“哒哒哒”后退了三四步才稳住。

这一巴掌的主人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元海,他曾经当过兵,复员后又在山海市搏击馆当过教练,所以不但身强体壮,而且格斗技术也不错。

当下便有两个凶悍的人围住了陈元海,他们一是想替吃亏的兄弟报仇,另一方面则是看出陈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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