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老爷和夫人还没有准备棺材,张罗丧事,但大公子的尸身已经摆在了听躺了里,盖上一层白布,谁也知道丧事就近在眼前了。
按道理,她是要为夫君守灵的。
而她的夫君又是唐府的公子,自然要办得体面才是。因此这场盛大的丧事办得比她的婚仪还要来隆重。
终于举办完了丧事,为她名义上的夫君守完了灵,接下来迎接她的日子更不好过。因为,所有人都不接纳她。在唐府,她不过是个虚名的少夫人。而在娘家,她不过是个嫁出的女儿,在整个浔州城,她是个扫把星。
这日,她在佛堂烧完香,正要往外走,却听见外面走过两个下人。
两人看了她一眼,这个才嫁来接就没了丈夫的女人,她们互相对视一眼,走远了一些便开始私语。
“那就是张氏?那个守新寡的?”其中一个从未见过张氏的侍女问。
另一个肯定的点点头,说:“可不就是嘛,逃婚的事就不说了,她一来大公子就犯了恶疾,也不知是倒了哪门子霉,娶回来这么个煞星。”
“真是可怜。”这话也不知是说张氏还是说唐府的公子。
张氏从佛堂出来,恰好走在她们后面将这话听了清楚,脸白了白。正准备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往前走,却听见前面一声惊呼。
“啊!”两个侍女捂住嘴巴,吃惊的望着眼前的人。
原来是他。
她黯淡的低下头,不想被他发现在侍女身后不远的她。这时,只见他背着双手,十分严肃的盯着两个侍女,说:“私下议论主子,成何体统?”
“二公子恕罪,我们不是故意的。”两人扯着袖子,低下头不敢看他。
唐喾见她们立刻低头,便道:“以后不要在随意议论,否则家规伺候!”
两个侍女立刻从善如流,互相拉扯着从他旁边绕过。看着她们远去,他又看向方才躲在后面的张氏。
“她们进府不久,胡说八道,你不必放在心上,今后若还有这样的事情,你大可责罚她们。”唐喾走上前,又与她保持着两米的距离,温和而又疏离的说。
张氏抬头,一双温柔而又明亮的杏眼里,似乎有流水潺潺的经过。他愣冷厉愣,第一次见她,她的双眼也十分好看,只是与今日有所不同,那时她眼里,雾气迷蒙,如今却是不复当时的青涩。
“我知道了。”她低眉顺眼,十分温和的说着。
他却不由得问了句:“那日在菏池,我还不知你名姓。你如今已是唐府的人,我还是不知。你的名字……”
“湘云。”她仍然不抬眼,直直盯着脚尖。
他点了点头,不知为何竟然没有挪到脚步。还是湘云主动说:“二公子,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妾身就先退下了。”
“好。”唐喾这才反应过来,见她已经低着头从他身边默默走过,看着她单薄的身影,他忽然觉得愧疚。
看着湘云渐渐消失在拐角处,他终于回过神来,想起了自己的正事。
这几日,他忙着长兄的丧事,已经忘记了西厢房的客人。这时,他正要赶到别院,去探望那日被他的马儿撞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