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傅掌柜断米已经有段时间了,粥里没米,自然也就没有顾客上门,他无心经营,店里很多器具都要清洗整理才能使用了。
因此忙了一天,才算是理出一个头绪,慧梅腿脚不方便,也帮不上忙。不过她还是到厨房里,勉强煮了饭菜。几人也都又累又饿,于是坐下吃饭。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郑夫人那里,不怎么做饭……”慧梅有些歉意地说。
“没事,肚子饿了,吃什么都行。”张奇倒也没刻意说好听的,来了个实话实说。
刘彩云却是默默吃饭,只是若有所思地向慧梅悄悄打量。
很快就吃完了饭,刘彩云不要慧梅动手,忙去收拾了碗筷。张奇自己动手,泡了一壶茶,反正也不管啥茶艺不茶艺的,有热茶喝就知足吧。
正品着茶呢,忽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张奇微微一愣,心想天都快要黑了,谁还会来敲粥铺的门呢?
张长富起身前去开门,不一会儿却听见有人急道:“庄主在不在?大事不好了!”却是王贵的声音。
张奇一怔,随即站起身来,大声道:“我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却见王贵和牛刚大步进来,两人形相都大为狼狈,王贵一身是土,头发上还沾着野草;牛刚更加可怖,居然一脸的血迹。
慧梅见状,也是一惊,伸手便想去腰间拔剑,但随即想起这是在粥铺,又怎么会随身带剑呢。
“啊!”刘彩云却是以手掩口,惊呼了一声。
王贵和牛刚都是一脸愤怒,根本没注意到粥铺中还多了一个漂亮女子,气愤愤地说道:“庄主,咱们送回山庄的物资,半道上被一伙土匪给劫啦!”
张奇一听,也是勃然大怒,尼玛的,老子来到这个时代,连官军都敢杀,啥时候的让土匪欺到头上来了。他重重一拍桌子,差点把茶壶都震翻了,喝道:“是那一股小毛贼,活得不耐烦了,你们打听清楚了没有?”
牛刚愣头愣脑地答道:“那伙山贼自己报了山头,说是秀山北峰的混天虎。”
张奇不由一怔,想起“霸天虎”这个名字来,心想怎么连“变形金刚”都出来了,不禁差点笑喷。他好不容易忍住没笑,皱着眉问:“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牛刚道:“那伙小毛贼要拉咱们的大车,我不许拉,于是他们就上来打架。可惜我手里没家伙,再加上他们人多,于是就被打破了头,流了一点点血。”
王贵摇头道:“你这小子太冲动,都被打晕了,岂止是流了一点血而已?”
张奇听了,也不禁替牛刚感到幸运,还好只是晕倒了,总算捡了一条命回来。这小子为人梗直,虽说是件好事,但有时太过冲动,未免有吃亏的时候。
不过这个王贵虽然样子狼狈,但身上无伤,未免也太油滑了一些吧。他心里这样想着,脸上不禁稍稍表露了出来。
王贵也是个人精,见状知道不妙,忙道:“庄主,不是小的不愿拚命,实在是山贼人多,大约有百十号人,至少也有三四十把刀,要是来硬的,只怕没人回来报信啊。”
张奇其实也没有怪罪王贵的心思,毕竟他们只有两人,而且身无寸铁,要是硬拚实属不智。因此温言道:“我不怪你,事实上你做得很好。面对强敌,不能硬碰硬,而是应该智取。”
“多谢庄主!”王贵松了口气。
“这个混天虎是什么来头,有多少喽罗,他的贼穴又在什么地方?”张奇既然决定智取,也就坐了下来,稳下心神,当下招了招手,让两人也坐下,然后开始问话。
“我们也不知混天虎是啥来头,只是听赶车的说起,这伙山贼盘踞在秀山北峰的圆明寺里。寺中的僧人,早就被他们赶走了。”王贵答道。
“秀山北峰的圆明寺,你们谁熟悉那儿的道路?”
王贵和牛刚都是外地逃荒来的,对西城这一片并不熟悉,两人都摇了摇头。
“这个混天虎我倒听说过。”这时候慧梅说道:“此人曾经跟闯王与及其他数十家大小杆子会盟过,只是他人少势孤,也没人注意他。只不过此人好像会铁布衫的功夫,颇为了得。”
“啊,这么利害,听说铁布衫练好了,那可是刀枪不入啊!”王贵和牛刚一脸惊讶,带着几分羡慕地说。
“哈哈,还刀枪不入,要不要神功护体?”张奇嗤之以鼻,对这种很牛的武功一笑置之。又向慧梅看了一眼,问道:“除了这个,你还知道些什么?”
慧梅却摇了摇头,道:“除此之外,我就一无所知了。”
张奇想了想,对王贵二人说道:“我们连夜就去探路,你们还撑得住吗,要不,牛刚受伤较重,留在这里休息好了。”
牛刚把头摇得像拔浪鼓一样,大声道:“庄主,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我才不要留在这里,陪着这些娘们,那还不把俺老牛给闷死。”
慧梅瞪了他一眼,牛刚却嘿嘿笑着,把脸转到一边。
张奇道:“好,既然你不愿留下,那就再辛苦一下。咱们收拾点干粮和水,然后马上出发。”
“谨遵庄主号令!”两人刷地一个立正,大声答应。
张奇一摆手,两人便忙着去厨房里找东西,准备上路。
刘彩云见张奇似乎很有势力,面对土匪竟然一点也不担心,不禁心里很有些失落,却是觉得以张奇的身份,真的会看得上自己吗?但若非他的收容,自己孤身一人,却实在不知道在这世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