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羽亦和父亲哥哥一同回到将军府,将军府重开,之前那些避而远之官场上的大人,各路富人纷纷踏破门槛,送予贺礼。
外头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人,帝羽和双菱在房里独享清静,悠闲地磕着瓜子。
双菱前两年已经嫁管事的儿子,生了个小娃娃,帝羽感念上次只有她敢于在将军府被所有人鄙弃的时候,壮着胆子来为自己送终,这情委实深。
便略尽了微薄之力,赏了许多的孩童衣物和银子给双菱,继续留双菱在身边伺候,每日只需伺候三个时辰,月例增倍。
“虽然过了三年,小姐却是一点也没有变。”双菱一边倒腾着桌椅,一边说道。
“双菱可变好看了许久。”她打趣着,嘴里瓜子不停歇。
双菱娇睨了她一眼:“小姐莫笑话,谁家女子最好的年华不是二八。”
二八啊,也是无欢最好的年华,心思一转至此,帝羽将手里瓜子倒回篮子里。
“你先在此整理整理,我去去就回。”
双菱似是猜到,微微颔首。
风声萧萧,系在廊边的铃铛作响,清脆悦耳,帝羽伫立在连城瑾曾经的住处,抬眼望着,情不禁伸手将铃铛捏在手心里,脑海里忆起与无欢刚回到将军府,两人欢乐地在廊边系了不少的铃铛。
很多人都会死,帝羽明白,只是死的那个人为什么是无欢。
身上力气好像被抽走一样,帝羽瘫坐在廊地上,双手捂脸,肩膀颤抖着,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下。
她每日都会坐在廊地上,对着无欢的房间说许多话。
帝羽时常会带一些有趣的东西去看君璃天,云烬也偶尔会来桃花林和他们说上几句。
时间过得颇快,转眼便过了八九月,凤兮兮生了位小公主,整个云州城都在为这位小公主的出生庆祝,这算是云州易主后第一件喜事,看似平静的日子下却藏着波涛汹涌的杀机。
恰巧小公主出生后几天是七夕,洛七夜主张举办了七夕宴会,云州上下都结满了灯彩,早早各家的小姐打扮得体,争相斗艳,势必要拿下今晚的七夕之主头衔。
这场热闹铁定少不了帝羽,帝羽前往桃花林邀请君璃天和云烬二人一同凑凑热闹。
君璃天倒是爽快,轻而易举地从铁链里走出来,换了一身新的墨紫衣裳,风骚得很。
云烬则是挥一挥衣袖,表示没兴趣。
可惜了,少了位佳人陪伴,帝羽望着云烬离去的背影,暗暗摇头。
“把你口水擦掉,影响我心情。”君璃天整理着衣裳,意气风发,好似要将七夕会上的所有女子收入囊中。
帝羽手里化出一块梳子,招呼君璃天过来。
“?”君璃天一副不安的模样。
“头发委实乱了点。”在魔界还好,毕竟魔界风大,一头乱发有时候看的也挺有韵味,但是云州天气正值暖热,那风实在是吹不起来。
“自有青鸟帮我。”君璃天作势要去找青鸟,被帝羽硬拉回来,这厮明显怀疑她的能力。
君璃天拗不过她,气闷地坐在地上,伸着脖子,一副任她宰割的赴死样子。
她心里暗暗好笑,轻柔着替他梳发,感觉自己像个喜婆为出嫁的女子梳发,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了。
“一梳梳到老,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你最好别逼我动手。”君璃天咬牙切齿地道。
“你敢,你无缘无故把我送往人族活了几年,我不找你算账就该好好对待我。”要不是这厮,她指不定和云烬在哪里云游四方,何苦过得那么惨。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没有我,你怎么会有人族的家人,每日在神族陪着那冰块,有什么好的。”
那倒也是,她这趟也不亏,拥有了父亲和哥哥他们,她也懒得和君璃天计较,一,是打不过他,二,还是打不过他。
这厮的头发为什么比她的头发还柔顺,难不成是活了几万年,每日爱护来的?
帝羽气闷地故意扯掉他几根头发,君璃天吃痛地转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
“我还真的是故意的。”帝羽将他墨发束好,向后飞走,连忙逃窜。
还未飞远,就被一股魔力擒了回去,君璃天得意站在那里,双手环抱,满脸噙笑。
双手合印,凝起法诀,周边桃花瞬间纷起,形成一条巨蛇向君璃天咬去。
君璃天出手在面前画了个法圈,将蛇挡在外面,凝结的巨蛇散落,变成花雨,空中飘荡着桃花,充满芳香。
君璃天讶然望着站在桃花雨后,嫣然一笑的帝羽,心里一颤。
和她斗,想得美,这些花雨可都带着令人眩晕的法术呢,帝羽朝君璃天狡黠一笑,迅速逃离。
七夕会正是今晚重之重,据说今晚有越州连城皇赏赐的三日醉花酒六坛,赠送给夺得文采第一的七夕之主。
双菱见她梳洗后穿着一袭白衣赴会,笑笑道:“小姐怎地不穿红衣了。”
如此一问,帝羽也迷惘了:“不知怎么,总爱穿白衣。”
这是源于幼时她想要跟云烬亲近,故而有样学样。
今晚的三日醉,她一定要拿到,帝羽不和双菱多说,忙忙出门,经过东方沥房间时,见他正在练字,不禁推门而进:“哥哥不出去?”
“没兴致。”东方沥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练着字,字强劲有力,落笔利落洒脱。
她打断哥哥练字的步骤,撒娇道:“出去看看能否给我找个嫂子回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