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过了一会,几只白色的活死人朝着草屋靠近,这些人虽然没有了一丝人性,可,还残留着一部分智慧,小心翼翼。
暮色下,一个黑袍的老者嘴唇染满了鲜血,面目狰狞,宛若一只吸血鬼,苍白的面色,红得滴血的嘴唇,一对露出嘴角的獠牙。
地上,躺着六七具人类的身体,他们体格强壮,气血极其旺盛,颈部有些两个深深的血洞。
黑袍人采集了足够多的血之精华,席地而坐,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血红色的屏障,提取那血液精华,滋养衰老的细胞。
在他周围,青绿色的山草一点点泛黄,变得枯萎,没有了生机。
呼,黑袍人长长吐了一口浊气,一股黑色的浓烟升腾,石地上散落着芝麻大小的紫黑色颗粒,这种东西腐蚀性极强。
就连岩石也一点点的被消磨,留下无数的孔隙,同时伴随着难闻的气味。
窗外沙沙作响,一片白茫茫的动物,朝着草屋走来。
“大哥,带着她先走,我殿后。”唰唰唰,五六柄锋锐的小刀,悬浮在周身。
刀光交织成网,宛若万钧的雷霆,不时发出金属交击声。
独孤毅看向李云深,“能对付巫族人的能力,我可能没有,不过要走,要留的手段不少。”
李云深精道家玄术,道家祖师李耳留下的多种玄通,奇术,几乎都能信手拈来,遁化之术无人能出其左右。
“你要留下?”独孤毅不明白,她李家向来不问俗世,不染人血,可,这女子似乎不同,不仅杀生,还参与武林纷争。
“她是我生命的延续,等同我的另一半生命……”李云深对薛玉蝶有着某种情愫,说不清。“带她走!”
“嗯嗯……”薛玉蝶低着头,呜呜自语。
在葬剑城,她觉得每个人几乎都一样,不分强弱,没有高低贵贱,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平淡。
出了城后,她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拖累,无论走到那里,都会连累别人。
“走,我带你揽尽一夜星辉,踏遍青峰,赏一轮日出!”独孤毅牵着薛玉蝶纤柔的小手,踏门而出。
那木门不知怎么了,被风吹动,一根尖利的木刺,擦中了细嫩的皮肤,几颗晶莹的血珠散落,即使在木板上,也没有渗透,像是珍珠一般在滚动。
薛玉蝶没有叫出声,任由那一道细小的伤口流着血珠。
然而一出门,一具满身白色绒毛的怪物,朝着两人猛扑,露出雪白色的獠牙,刀锋一般爪子。
铿,一点亮光从门缝射出,十分精巧的从两人脸颊之间划过,狠狠刺入那精铁一般的身躯。
那白色怪物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朝后一仰,几滴翠绿色的珠玑飞溅,整个飞了出去。
嘭,几颗树木被巨力撞倒,木屑横飞,碎石四溅。
坚硬的地面出现一个巨大的深坑,白毛怪物从土石里爬出,胸膛插着一柄寒光铄铄的刀柄。
沿着刀柄,流淌着一串翠绿色的水滴。
它似有人性一般,用手揉着胸口,表情呆滞,眼睛没有颜色,太过空洞。
“快走,它要发怒了。”独孤毅一手楼住柳腰,化作一缕长风,乘月光而去。
吼,白毛怪咆哮,拔下冷冽的刀锋,全力一掷,速度快如电光,眨眼摧毁了独孤毅方才立身之地,木门碎裂。
一个人影捏着拳印,威势无匹,周身形成一个漩涡,无数的乱石汇聚一点。
轰隆,仅仅一刹那,铁拳砸中白毛怪物鼻梁,骨头寸断,翠绿汁液喷溅。
可,那白毛怪仿佛没有知觉,只知道,眼前这人在伤害,他要将他撕成碎片。
无坚不摧的利爪挥动,似是能撕裂劲风,能破开金石,空气炸鸣,尖锐刺耳。
砰,白色巨手,一巴掌拍在地上,震起一层石浪。
空洞的眼睛呆滞的看着四周,那人那里去了,突然之间消失不见了,没有踪迹。
咔嚓,一只巨大的手掌砸了下来,正好击中亦天臣藏身之处,肩部骨头碎裂。
嘴里一甜,吐出一口血水,嘴唇发白。
“真痛!”亦天臣手掌在地上一旋,借力一跃,那白色怪物,战斗意识强悍,高高跃起,猛力砸击。
而,亦天臣速度太快,一柄小刀脱手,它如同一条灵蛇,环绕着那怪物的脖子,锋利的刀刃划破无骨的颈部。
噗,冷刃入喉,一股翠绿色的血水狂飙。
那小刀,似有灵性在喉咙疯狂的旋转,撕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整个人后仰,身躯在不断的挛缩,肌肉紧绷。
噗,那白毛怪瞬间变成了绿毛,一身皮毛脱落,迸溅出无数绿色汁液,落地之后只剩下一堆皮毛,骨头,还有汁液。
这种生物的肌肉去了哪里,难道只有皮毛,骨头,还有汁液么?
“快离开!”李云深大呼,迷蝶丛生。
扑哧扑哧,蝴蝶飞过,它们似是一张张纸片,随风而落,哗啦,风吹过那蝴蝶竟然化作了灰尘。
地上那一摊绿色汁液在快速挥发,绿色的烟雾具有毒性,一只只蝴蝶悄然失去了性命。
四周白毛怪,像是疯牛,一路横冲直撞,撞碎了无数树木,踏破滚石,宛若洪流。
呼哧,巨大的手掌拍击亦天臣,气力无穷,一掌砸碎数百斤的巨大岩石。
一株数人合抱的大树,被一头怪物连根拔起,力大无边,在他手里,那大树就和小孩子过家家的棍子,挥洒自如。
树叶簌簌,树干吱哑作响,那白毛怪横扫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