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内,花海如血,风起如浪层层涟漪一圈圈荡漾开来。
远远望去,那盛开的彼岸并不高,人从中走过看不见其身影,整个人淹没在花海里,看不见外物,听不见杂音。
脚下泥土松软,不时能见到未完全腐烂的人手,黑色的发丝,冷冽的刀剑。
“不要看,静气凝神,闭上眼睛,凭着感觉一直走!”李云深情急之下,秀手遮住了他的双眼。
这妖艳彼岸迷人心智,一点点消磨人的理智。
亦天臣在不知不觉中,眼球突出,泛起了刺目红光,眼神萎靡,精神涣散。
闭上眼,耳旁出现无数声音,成千上万的厉鬼在哭嚎,尖锐刺耳,脑海一只只无头怨鬼在飘荡。
呼,亦天臣大口大口的呼吸,猛然睁开眼,他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站在平静的湖水边,另外一个少年在水里抓鱼。
他静静的等着哥哥给他抓鱼,他最喜欢吃鱼,而哥哥最喜欢抓鱼。
这画面是那么的平静,自然,让人不由得憧憬,如果一辈子都长不大就好了。
哥哥水性很好,一头扎进水里,半晌没有人影。
清澈见底的湖水,游鱼嬉戏,碧波荡漾,折射出迷离的光晕,时间有些久了。
“哥哥,哥哥……”小男孩着急的跑到湖里,因为他看到那清澈的湖水冒出一圈圈鲜血。
接着,一具尸体顺着流水而下,他的衣服上绣着独孤二字。
咕噜,那男孩没有死,从水底抓起一条大鲤鱼,兴高采烈的男孩,双手抓着鲤鱼,举过头顶,使劲的摇晃着。
尸体从男孩面前游过,那张脸他见过,是守着家门的侍从。
“少爷!”岸边一群人,疾跑而来,浑身血痕累累,手中的刀剑多了很多的缺口。
领头人踏波而行,一把捞起湖里的少年。“家中出了大事,各大门阀攻破了家门,家主令我等护着两位公子离开。”
“破我家门!”清纯而阳光的男孩,心一下凉了,面目狰狞,带着哀痛与绝望,两行热流不住的滴落,手里挣扎的大鲤鱼。
噗,那瘦弱的手指刺进破鲤鱼,一股股血水狂飙,双手血淋淋的,露出淡淡的白色。
“母亲可还在?”少年通红的眼眶,鲜红色的血线,仿佛要滴出鲜血一般。
“不在了。”领头人情绪低落,带着伤感。
“天臣乖,和叔叔们一起去玩,过几天哥哥来找你!”少年阳光开朗,明如星辰。
小男孩没有说话,掘强的拽着少年的衣角。
“少爷,不能去!”领头人单膝跪地。
“我父剑中之尊,怎会死去,我要回家!”少年甩开男孩的手,夺下一口刀,架在脖子上,“别跟来,带小天臣离开。”
“啊。”亦天臣脸庞扭曲,眉宇间煞气纵横,“大哥!”
在他眼前出现无数的尸体,残缺的胳膊,双眼流血的头颅,画面血腥暴力。
“天云苍落,静流水,花开无声,照无休。”李云深强撑着身体,口吐玄纹,驱散那挥之不去的梦魇。
彼岸凋零,落红漫天飞舞,无数尸骸浮地而起,眨眼间支离破碎消失在湛蓝色的天空。
亦天臣睁开了眼,迷迷糊糊的瞧着四周,荒山野岭,乱石嶙峋,在石缝间冒着乳白色的烟雾。
“怎么体内的在真气乱窜,气血逆流,经络宛若刀锋划过!”亦天臣低语,像是在询问。
“阎罗烟,一种幻象mí_yào,却能产生真时的创伤。”李云深沉言。
在衣服上渗透出水滴状的血珠,一滴滴落下。
亦天臣运转内力,体内传出撕裂一般的疼痛,他的穴位,经络出现不同程度的伤害,血纹交织,毛孔流出血滴。
“不能再动用内力,否则经脉寸断,武功全废!”李云深知识渊博,明白那阎罗烟的特性。
“这到底是谁设下的杀阵,如此歹毒。”亦天臣感到这里很不简单,步步杀机。
“家族有前辈推算过,这里的人与你亦族有关,应该是一位婆婆。”李家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世家,其能量足以撼动整个天下。
他们最厉害之处不是武学,而是推演,能窥视未来一角。
这样的能力在江湖最为可怕,能操控着各方的势力。不过,李家超然世外,不愿涉及江湖琐事。
“我亦族人当年死伤无数,只剩下寥寥无几老人,从他们口中我没有听说,还有亦族活下。”他们亦族无比的团结,一当知道亦族少主幸存人世,就算远在万里之外,也会赶来忠诚于他。
“那些曾经攻上独孤家的人,都得死!”亦天臣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山谷下,乱石堆里有一座雪白色的石屋。
“那人应该就在那一座石屋,我们过去看看。”亦天臣想背起虚弱的李云深,却被拒绝。
“我可以自己走。”软弱无力的下肢不住的摇晃,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亦天臣反应迅速,弯腰托起了她。
走在锋利的岩石上,那些石缝之间爬满了赤红色的蜘蛛,毛茸茸的蜘蛛脚。
“小心那些蜘蛛有剧毒。”李云深小心翼翼走着每一步。
亦天臣走路太过艰难,指尖鲜血不停的滴落。
嘀嗒,嘀嗒,血水滴在粗糙的石头上,鲜血的气味吸引了赤血蛛。
这种生物居然对鲜血有兴趣,实在是少见,越来越多的蜘蛛汇聚在一起。
它用触角拨动血滴,不过没有用长满尖齿啃咬。
它们似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