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任盈盈处。
“今天就到这里吧。”
江云楼起身,将琴背在了身后,此时任盈盈也站起来,对侍候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去把那盆仙人掌拿过来。”
侍女很快小跑着消失在他们眼前,过了一会儿,抱来了一盆仙人掌。
江云楼笑道:“似乎长大了一些。”
他从侍女手里接过仙人掌,对任盈盈道:“这些日子多谢你照看它了。”
任盈盈掩嘴笑道:“先生客气了。明天别忘了带我去看猫呀。”
江云楼温和的点头:“不会忘的。”
他抱着仙人掌,不紧不慢的走出了练琴的屋子,他常常过来,因此任盈盈家中的侍女仆从都已经习以为常,不会每次都像一开始那样战战兢兢了。江云楼离开时也不要人送,因此任盈盈也只是送到屋门处,便停下来,只目送他离开。
庭院外的竹林里,一紫衫女子背对着江云楼,遥遥望着天边,一动不动,直到江云楼走的近了,才猛然回过神来。
紫衫侍女脸上的惊讶神色只是一闪而过,很快,那张脸便恢复了原来的冷淡,紫衫侍女恭敬的退开几步,弯了弯腰,沉默的送他离开。
紫衫侍女啊……
盈盈身边的紫衫侍女,似乎叫做青荷。
她刚才望着的方向,应该是东方不败的书房,也是教中高层商议教务的大殿。
……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么。
江云楼回到黑木崖的这些天,黑木崖崖上崖下凝重的氛围依然还在持续着,他左思右想,都觉得东方不败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被策反”的长老一定不止童百熊一个,哪怕如今的黑木崖上任我行的亲信已经少之又少,但谁又知道呢?
“公子。”
江云楼一抬眼,就看见多日不见的女子正站在不远处,笑盈盈的看着他。
江云楼面上也浮现一丝欣喜:“澄碧?”
澄碧点了点头,又忙小跑过来,从江云楼手中接过仙人掌,笑的灿烂:“婢子听凝紫说您来圣姑处教琴,便想着来这里等您。”
她本就是个极爱笑的姑娘,今日久别重逢,便忍不住多笑几下,尤其是见了江云楼后,那发自内心的笑意是怎么也止不住。
她看向江云楼的眼中闪烁着真实的关怀:“这么多天不见,您怎么又瘦了,脸色也不好……真是的。”
她低声呢喃了这么一句,复又小声道:“婢子逾越,请公子责罚。”
江云楼好笑道:“你关心我,怎么会是逾越?回去吧,我现在已经搬到了东方家里住,你已经知道了罢?”
澄碧点头。
“婢子就是从教主那里出来的,出来前还看见教中总管派人搬来了好几盆漂亮的海棠花,都是挑了最好看的给教主和公子观赏,暂时放在了庭院里。”
江云楼一愣:“是么……”
他想起了之前百般讨好,像是有事相求的高大汉子,心中便有些犹豫。
澄碧听他语气不对,立刻道:“公子若是不喜欢,婢子立刻把花都搬出去。”
江云楼有些哭笑不得。
“也不是不喜欢……先留着吧。”
左右不过是几盆漂亮的花而已。
“是。”
“对了,我原本听说你还有两天才能回来,怎么今日就已经到了?”
澄碧一笑,道:“教主连着两天飞鸽传书,催婢子快马加鞭,婢子哪里敢不快一些呢?”
江云楼挑了挑眉:“这么急?”
澄碧神神秘秘道:“其实教主急的不是婢子,是婢子身上的东西呢。”
江云楼好奇道:“哦?什么东西?”
“当然是公子的生辰礼物呀。”
江云楼顿住脚步:“等等,你先别告诉我……唔,不管是什么礼物,还是等东方回来了再打开罢。”
澄碧噗嗤一笑:“咱们还没回到住处呢,您就急着叮嘱婢子不要打开了……”
主仆二人便这么一路闲聊着,一前一后的返回了山顶的家。
与此同时。
教中刑堂。
明明灭灭的火光下,一个血迹斑斑的血人被粗暴的拖进了大殿。
他身上几乎已经不剩下一块儿好皮,浑身上下都是鞭痕,被打的皮开肉绽后又用盐水浸泡过,初时还能咬紧牙关硬挺,到了现在,却是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
东方不败端坐在高位上,冷眼看着下面的“血人”,冷冷道:“问出了多少?”
刑堂堂主立刻捧上一叠纸。
“这些就是这些日子陆陆续续问出来的,请教主过目。”
东方不败挥了挥手,刑堂堂主便将那叠纸交给了东方不败身边的红笺。
东方不败道:“三年了,不想仍然有这么多人愿意效忠任我行,倒是本座小看了他。”
“血人”的喉咙里发出丝丝的漏气声,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东方不败缓缓起身,走下台阶,在离“血人”五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你说是不是?上官长老。”
原来这“血人”,正是日月神教白虎堂的长老,江湖人称“雕侠”的上官云。
自东方不败成为教主以来,最受重用的便是童百熊的风雷堂,当初任我行在位时颇受重视的白虎堂也逐渐沉寂,上官云亦老老实实的接受了这个现实,既没有跟着之前两个长老闹事,平时也没有任何反抗东方不败的举动。
可当向问天亲自找过来,求他添一把助力时,上官云犹豫片刻,还是答应了。
东方不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道:“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