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弈躲过一**攻击,心中着实苦闷,但愿傅睿不要隔岸观火。否则她这条小命就得交代这里了,又烦恼怎么当时就跟苏修凰分开了,不然好歹有个照应。
刀影擦到她发髻边缘,将朱玉的发冠打落,一头黑亮的发如瀑布般铺展开,三千乌发垂荡,皎皎如星汉云河。
不远处传来惊啸声,疾驰的箭飞速插入那高手臂弯,那人痛的大怒,形同癫狂,手中的刀更加疯狂乱挥,轰然大力下瑾弈只觉左手肩膀一阵剧痛,娇躯被甩开数十米远。
她喷出一口血睁开眼,就看到身后站着另一杀手,密集到如黑焰般的胡蜂直扑面门汹涌而来,心中惊怒交加!
该死的!她骂,勉强用右肩撑起受伤的身子,提起内力发功,狂烈的掌风将那胡蜂震得粉身碎骨,飘飘落下,一箭破开胡蜂包围,射入其中一名杀手胸口,给了她缓冲之机。瑾弈挡开身后一击提脚就往外冲去。
她还真是受欢迎啊!
忍着剧痛,估摸着手臂怕是脱臼了,身上虽满是血污但好歹只有些轻微擦伤,最多也就破了层皮。她向来不认命,四年前她没死成,老天就别想再一次收割她的命!
她朝着傅睿的方向高喊了声,“救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到。
屈辱吗?她不觉得,若是命都没了,还要尊严干什么?活着,仅仅是活着,活着才能完成那些未完成之事。
虽然不知傅睿有没有听到她的呼救。也不知他会不会来救她,瑾弈一边飞快观察身侧的环境,眼见又是一箭与她速度齐平,横向贯穿杀手的胸腹。
瑾弈冷笑,听到她呼救才肯出手么?是想看她到底有多少斤两,到底有多少本事藏着掖着?这位容陵王似乎根本没有把她当做女人看啊!
又是几声破空之声,四支箭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袭卷过她面门,分别插进了两名杀手的肩胛和胸腹。
鲜红色的血水汩汩淌过,盖没草堆,渗透树皮,蔓延成丝丝缕缕的红绸缎,转眼已是铺天盖地,可惜依旧没有射死这两人!
只是这随之而来的血腥气和彻骨的剧痛让这两人更加疯狂,几乎失去理智。
耳边尽是嗡嗡声,瑾弈提醒着自己不能近身不能近身,靠着鬼泣的煞气,这群胡蜂阴魂不散但也不敢轻易接近她。
四支箭后就不再有其余的支援,瑾弈想,大概箭壶已经空了,他已经仁至义尽了!没必要陪着她送死。
好一招杀局,目标本是太子,但太子还不能死,死了,白白便宜这幕后之人,活着,才能牵制对方。
而她,更不能死!
瑾弈蓦然抽出腰间的软剑,银白如冷月的剑光下,软剑颤颤轻鸣,四年前用惯的行云流水般的剑术丝丝入脑,层层入微,即便是负隅顽抗,也好过等死!
两名疯狂的杀手将她逼入一个狭小幽黑的空间,她一个翻滚,堪堪从那丝细微的空隙间滚过,躲过了猛烈的掌风,软剑一挥轻易地掠过两人,一剑封喉。
脚下一阵无力,一个踉跄,长时间战斗让她体力超负荷,她被一双手扯入怀间,熟悉的气息,安全舒适又带着他身上体温气息的怀抱,若不是内心的排斥和抗拒,她定以为是回到了四年前。
她没有反抗,任由傅睿把她打横抱起。两人离得很近,她可以感受到他鼻尖呼出的温热,两边的景色极速后退。
她极为不甘得闭上眼,沉沉睡去。
意识苏醒时,即使还未睁眼,她就觉察到两道灼热的视线在她身子上下逡巡,最后停留在她依旧双目紧闭的脸上。
瑾弈脑中飞快思索着先前发生的一切,许是最后一刻的剑法,怕是被他看出了端倪。可是飞花青月剑,世间不仅仅是夏瑾一人会!
秋水剪瞳睁开刹那,澄净通透,一旁的人收起了焦灼的视线,口气不咸不淡,“你醒了。”
瑾弈环视周围,她此刻与傅睿处于一座山洞中,左肩依旧剧痛,脱臼的地方还未好,但手臂的伤口已被人仔细包扎,脱臼的地方也已被重新接好。
她想了想,掏出一青花瓷**,将缠绕在手上的沙娟小心翼翼扯开,额头因疼痛起了一层细密淋漓的香汗,坐在一旁的人不置一词,一双凤目似遥望着虚空,其间茫然寂寥,又如暮色深喑沉暗。
青花瓷**中倒出些许白色粉末,涂抹于伤口处,因为只用右手,难免显得吃力。药粉涂抹的刹那尖锐刺疼,她睁大双眼,尽力忽略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一声不吭。
山洞间寂静无声,明灭不定的火光烧着枯枝窸窣作响,两人之间离得很近,甚至有一丝尴尬,暮秋的晚上气温骤降,冰冷的风丝丝钻入洞里,火光一阵摇晃,她直着身子细微瑟缩了下。
一件大麾朝她扔来,衣服上尚有余温。
她叹了口气,倏得站起身,朝他走去,直到那双深沉的眸子瞥向她,瑾弈将手中的大麾还给他,“大漠昼夜温差极大,这点冷,我早已习惯。”
瑾弈恭敬地朝他施礼,“首先要谢过王爷的救命之恩。”
傅睿接过大麾,随意放在旁边,看着她的眸色愈发深邃,沉甸甸似担负千金重量。“不必言谢,我且问你,为何会飞花青月剑法?…你…”
他顿了顿,似乎已不知如何开口,凤眸中涌现一抹深刻的痛楚,又带着疑惑和试探,“你可曾认识她?”
“她?”瑾弈眉间一跳,微微笑道,“可是指王爷亡妻?”
傅睿抬眸直视她,眼中意味不明,像在确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