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才刚起, 定眼一看,那些刚刚还飘在他身前的紫色东西都已消失不见, 而他手上也没抓住任何的东西。
愣愣的盯着手心, 他赶忙运转起灵力感知了一下体内的各处, 可无论他怎么寻也都没发现任何异常。
这莫不是他眼花了?
还没等顾依斐细想,余光就瞥到念儿晃悠着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他转头看去,只见念儿揉了揉小眼睛后, 便用带着水光的双眸直直的看着他, 眸子里头还带着刚睡醒的迷糊。
想来是先前他动作太大, 又惊呼了一声, 才把小侄儿给吵醒了
可他真是看错了吗?
把这丝疑惑压下, 顾依斐便朝着小侄儿轻声说道:“是不是吵到念儿了?还困吗?要不再睡会儿吧。”
这本就不是顾念平时起床的时间, 突然就被吵醒人也还是困的。
听到小叔叔这话, 迷糊的想了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 闭上眼乖乖的躺下后又自己把被子拉上了。
顾依斐瞧到小侄儿已经躺下,便伸手去给对方掖了掖被角。
做完这些,感觉身后似是有人盯着自己, 回头一瞧, 原是莫攸宁也醒了。
“也吵着你了?”低声说完,他也还觉得身子有些累, 便想再多躺一会儿, 又继续说道:“再睡会儿吧, 现下还早着呢。”
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莫攸宁视线在触及顾依斐身后的念儿时, 眸光微微一动。
朝着对方点了点头,见对方躺下合上眼后,也跟着躺在床上。规规矩矩的双手交叠放于腹部平躺,他也倒没真的睡下,神识中的那些个狂暴灵力依旧在不知疲倦的翻腾着,不过这些对他的记忆都没什么影响。
他什么都记得,包括在幻境中的一切,他也依旧记得。
昨日的他似是还在担忧着会忘记此刻躺在身旁的人儿。
思及此,莫攸宁嘴角微微勾个不可见的小弧度。不知为何,只要想到他还记得斐儿,心情便有些愉悦,许是上一段记忆的某些情绪也保留了下来吧。
斐儿,顾依斐,名真好听,就是小脾气有些大。
听着耳旁的两道平稳呼吸,莫攸宁也不再去多想,静下心便运转起功法去感受那几缕难得的鸿蒙紫气,同时也试图去抵挡住那些因服用丹药而多出来的暴动灵力。
等顾依斐醒来,才发觉身子里的倦意少上了几分,那些疲惫的感觉的祛了大半。虽也还有些累,可跟着前几日相比,简直轻松了不止一分。
见着莫攸宁还躺着,他也不去打扰对方。怎么说这都是个‘病人’,还是多休息为妙。
他才刚下床,念儿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那眸子清澄得很,还不带睡意。
这许是醒了有些时辰了,就等着他们两个起身呢。
刚伸手想把念儿从床里头抱出来,便瞧到莫攸宁也张开了眼。
难不成,便只有他一人是刚醒?
三人一齐用过早饭。
顾依斐算算时间,也快到丹老头要过来的时辰了,便把寝室中兄长的面具用灵力勾到手上。
边递给莫攸宁,边问道:“头还疼吗?”
指尖触及这些许眼熟的裸黑面具,莫攸宁心情有些复杂,随即又想起了些什么,眸光暗淡了些。
这面具他也记起来了,是魔道前尊者顾天纵以‘黑刀’之名游走修真界时所戴的面具。而他巧合间见上的一面,那尊者身旁还站着那人。
若是如此,那念儿
“怎了?”顾依斐见眼前的男人只是紧紧的握着面具,没有说话,还以为是脑子又疼得厉害了,便往前走了两步,抬手覆上对方额间轻轻揉了几下,无奈哄道:“很痛吗?那我给你揉揉,你说的,揉揉就不痛了。”
他真的是怕了这人了。
也都怪丹老头,若不是没嘱咐清楚,又怎会出这事情!弄得他们二人都白白受了这份罪!
揉了几下后,他也收回了手,表情无奈说道:“先戴上面具吧,等丹叔来了,我再逼逼他,定让他再重新给你用些祛疼痛的丹药。”
此时,正分心的顾依斐也没注意到莫攸宁眼中的异色,只当对方比昨日还痛得更多便有些安静。
没过多久,面色不佳的路啄丹也来了。
顾依斐可不管丹老头脸色怎么样,反正对方脸色就没有好过,开口便直接质问了为何这几日的药草服用下去,却一点都不见效。
听到这质问,路啄丹的脸色更差了,他刚从老鬼那边过来,也得知了那不知道是从哪里定下的同生共死契约竟然一时间也无法解开。
这下不尽心治也不行了,小斐儿的命还是很贵重的,起码比他这老头子贵重许多。
暴躁的在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便臭着一张脸,走到那拐走小斐儿的修士面前,冷声询问着对方的体内的异常。
莫攸宁对眼前这老头并没有多少信任,毕竟那颗丹药便是这人给他的。
但眼下他并不想暴露自己已经恢复记忆的事情,且他也相信这老头会想办法医治好自己,毕竟自己同斐儿身上还是有个婚契的。
想到这婚契,他便有些疑惑,若他记忆没出错,二爷爷当时说过这是神品的婚契。
把这事压在心底,暂时没去细想,莫攸宁一一应答着冷脸老头的话。
“你且再吃上几日,我这便回去开一炉丹药。”
路啄丹也没有办法,这人先前练的功法太过正派,这药性与功力相互冲突,别说去修复对方的身体,没有爆体而亡已经是万幸了。他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