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一开始只是自己心中略有疑惑,一旦得到别人哪怕是仅有一人的肯定,星星之火就会燎原,而疑惑就会变成事实了。
医圣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更是忙得不见踪影,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不待见邋遢的段影了,而是他忙着满山谷的寻找段玉羲。
而段影在这几天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整天惶惶然不可终日,一天比一天的内心煎熬。
她试图说服自己相信最开始的判断,但比起说服自己,她更想说服医圣。
于是她天天守候在屋外焦急的等待。
终于在某一天,段影等到了风尘仆仆归来的医圣,她着急的想问,又不知道该问什么,问找到段玉羲了吗?还是问段玉羲跳下来了吗?!
医圣没有理会段影的欲言又止,接过她手中的茶壶,仍然缓慢优雅的倒了茶,慢悠悠的喝了才说话:“让你出去采个药你都怨天尤人的,并且大多时候都将草当成药采了回来,却不知玉儿初涉医理,不出三天便都融会贯通,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比人与飞禽走兽的区别都要大。”
“……”
段影提起的那颗心瞬间沉了下去:你一天不损老子就不开心是吧?!
然而段影想归想,却仍是笑眯眯的添茶拍马屁:“他……本来就聪明得紧,定是于此道颇有天分,不然你也不会收他为徒啊,是吧?”
“唉,说到收徒,人一旦有了羁绊,便再也不复逍遥自在了,我已是后悔得紧,不提也罢,不过,”医圣话锋一转:“玉儿的天分并不高,我收他乃是因为决心。”
“决心?”
“他跪在那里,说什么再也不想身边的人无缘无故的离开他了,我一时心中有感,便心软了,这一心软,便是这连日来的担忧劳累,唉……”
段影没有理会医圣的感悟,想的却是那个无缘无故离开的人是谁,当初段玉羲游历学医正是自己与他分手之后发生的事情,不过分手的时候有好好说明原因啊,怎么能算无缘无故嘛。
段影不由想起自己当时与段玉羲分手的场景来:
“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还是喜欢女人。”
“你不是说异性只是为了繁殖,同性才是真爱吗?”
“……好吧,那我只是不喜欢你了,别问别纠缠,我们以后不要见面了。”
……
天呐,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么无情的话来?!
医圣看着突然抓头的段影,不解道:“怎么了?”
“没什么,”段影心虚道:“我想到,可能他说的无缘无故离开的人是他娘吧,他娘就是突然病死的。”
“……”医圣不置可否,继续感叹自己的操劳命。
段影赶紧把话题转到正题上:“那他到底是学成了,应该自保能力比较卓绝吧?!”
医圣闻言一瞪眼:“你跳下来不死凭的是自保能力吗?!”
段影有点悻悻的,还来不及回答,医圣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他确实是学成了,而且学得广而精……他那样子的学如何会学不成?每天没日没夜的苦读医书,药性太过相似还会以身试药,学到最后,我每天除了变着法儿的给他解毒,压根儿也没别的功夫教他什么……如今,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了。”
好奇心害死的是猫,所以不怕死的段影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连我这种身居世外的人有时候都免不了想一掌打死你,他护着你这么多年,又如何不容易,别说你不知道。”
“……”
听了这话,段影觉得对面的医圣满口都是上天又派煞笔来考验我修养的言外之意,不由得垂首进行了自我的灵魂拷问:我到底是为什么要问这一句呢?!
其实段影心里清楚得跟明镜似的,毕竟祝月溪的杀意从来都没有掩饰过,她那些小动作既不是自己说的什么闹着玩儿的,也不是她说的为了了解自己,而是一种试探,试探要杀自己会遇到多少阻力,这样才能定下一击必杀的计划,而这些阻力,除了段玉羲,她也想不到别人。
最后段影感叹道:“他为什么要为别人做那么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医圣听了摇了摇头:“你怎知是他不喜欢的事?事关你的事情,我可没见他不喜欢过。”
这是爱屋及屋的意思?!
段影越听心里越沉重,却听医圣又感叹了一句:“大概是早年中毒太深,已回天乏术了吧。”
“什么毒?他中毒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一个医圣随便说回天乏术怕是不好吧?!”
医圣看到段影这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心里安慰,却只是瞟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段影看着医圣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跟之前担心段玉羲生死的样子明显是两副脸孔,也明白过来,对方不过是在戏弄自己,忙收拾好表情,重新问道:“说起来,既然他来过你这里,要是真的……应该早就过来找你帮忙了吧?”
“他不是在这里学的,我的居所遍布各地,他也不知道我的行踪。”
“什么?!”
段影惊讶的看着那个一脸绝世高手就该神出鬼没的医圣,不知该吐槽他装逼还是惊讶他隐形土豪!
“那你这几天……”
医圣叹了口气:“我找遍了山谷,并没有任何生人气息,便留下了印记,玉儿若是看到,自然知道来寻我,不过前提是他还活着。当然,就目前来说,没见着尸首就是好消息了……哦,对了,要是山谷之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