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羲看着段影那双明显说谎的眼神,也不拆穿,点了点头由他去。
等段影再回到段玉羲身边的时候还是那副不得体的样子,段影露出一个毫无诚意的歉意笑容:“路不熟,未曾找到成衣店。”
段玉羲看着段影嘴角尚未拂尽的点心渣,也不问,顾自打开自己手中的绿豆糕:“刚巧卖糕点的姑娘送了我一点绿豆糕,可我不爱食甜,公子可喜?”
“我也不喜甜食,”刚刚吃了一大包的段影看着绿豆糕咽了咽口水:“可绿豆糕还真是喜欢得紧。”
可自己已经吃了一包了,再吃会不会现场直播啊?!
犹豫的当口,阴沉沉的天终于落下雨来。
看着矮自己一截的段影,段玉羲将外衫脱下披在了他身上,与此同时,段影将折扇打开挡在了他——手上的绿豆糕上。
“淋湿了可就不好吃了。”
段玉羲看着段影那湿漉漉的眼神,突然觉得好笑。
两人不得不相扶着找了个空隙在廊下躲雨。
本来这青石小路就窄得紧,两旁还有小商贩,这一躲雨都躲雨,两人就只能紧贴在一起。
段玉羲将绿豆糕递过去的时候恰巧碰到段影转头,一下子好巧不巧的直接喂进了嘴里。
段影这一口绿豆糕直接甜软进了心里。
他趁着段玉羲发怔的间隙夺下绿豆糕转手就送进了对方嘴里:“这甜你尝过了,咱们才算得上是同甘共苦了。”
绿豆糕一点甜一点软的在嘴里化开,段玉羲看着段影睫毛上的雨雾竟有点移不开眼。
段影啧啧笑道:“公子再是这般看着我,在下怕是真的要动心啦。”
旁边有轻笑声传来,两人这才恍然道还有旁的人在廊下躲雨呢。
那小贩见两人迅速分开,掩嘴道:“两位公子如玉般的人物,倒是般配得紧。”
“……”
段影看段玉羲尴尬得不说话,开口解围道:“都是男子,怎好相配?”
那小贩一听这话更是笑个不停:“在别处我自是不知,可在桃李梨三镇,只要情意相投,谁管什么男女,真情难寻,两位公子切不可因此错过。”
这三镇可真是个妙处,至真至性至情至……任性!
幸好国人没乱叫什么桃子李子梨子镇,没的破坏气氛。
段影想罢与段玉羲对望一眼,两人目光碰到一处又迅速分开。
好像没有之前那么冷清了。
段影评价完段玉羲,雨也停了。
两人又相伴着往李梨二镇走去。
其间段影自己都数不清自己说过多少次的动心了。
而段玉羲虽一次没搭理过,面容却在不自知的情况下越来越柔和。
待到两人赏完过三镇,大半个月都过去了。
段影看着段玉羲游完三镇画了幅画以作纪念,自己也跃跃欲试想写观后感,但墨汁都将纸晕了个够,段影也没想出什么好词句,遂作罢。
比不起比不起,跟这些文化人真的比不起。
嚷嚷着伤了自尊的段影将段玉羲那画强取豪夺了过来,以示自我安慰。
两人再见,是在一个官员儿子的婚宴上。
那家小胖子是段影的邻居,也就比他大个半岁,脸都没长开呢,就要娶亲了。
彼时段影还没集玉的爱好,随身也没有什么藏品,就觉得段玉羲那画还挺好看的,于是添了点银钱当做了贺礼送了出去,嘴上还要强调道:“你我也算是青梅竹马,这画是我走遍三镇耗费数月特意寻来赠你的,三镇古色尽在其中,也算全了你我之谊。”
赠完一回头就看到了段玉羲铁青的脸。
席间心虚的段影对着面色不善却相隔甚远的段玉羲遥遥敬了一杯酒便打算中途开溜。
走前,想了想,又趁着厨娘伙计们都在前面开热闹,打算去厨房再顺一包绿豆糕再走。
想是宴席上吃得油腻,顺着顺着又忍不住拆开了吃了两口。
吃着正惬意,背后飘来阴森森的一句:“想不到,我耗费数日心血之作竟为他人做了嫁衣?你既如此轻贱,又何必将它要了去。”
段影回头看着段玉羲,嘴里的绿豆糕也不知该咽不该咽,含混道:“什么做嫁衣,听不明白,我刚刚那些话也是为了给你的画抬抬身价嘛。”
段玉羲冷着脸,欺身上前:“你可有仔细看那画?”
段影点头如捣蒜:“看了看了,好多小人,应是咱们走过的风景你都画下来了吧。”
“……”这根本就是没有仔细看,里面明明有他二人……段玉羲不知道段影既不懂赏画又粗枝大叶,只一心以为他将自己心意送给了比他更重要的人,所以一时又是恼怒一时又是悲愤伤心。
段影被段玉羲逼在了灶台边上,已经将腰倾得快可以下锅:“公子是不是太近了?我……”
“怎么,你又要动心了?”段玉羲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明明在笑,却一点没有温度:“公子果真是个多情之人。”
段影一忍再忍,忍无可忍,终于恶从胆边生的将脸送了上去,“啾”的一口亲在段玉羲的唇上。
段玉羲愣了一下,舔了舔唇,似有一点绿豆糕的甜,就像在那个下雨的桃镇。
心里顿时化作春风细雨,又软又腻,一把抱住段影的身子,发狠似的吻了下去。
这一吻如疾风骤雨,夺人呼吸!
段影大脑缺氧,几乎快要站不住,连忙用了内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