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影真想昏过去算了。
这皇上大概也是疯了,隔三差五的往安乐王府跑,这还不算自己往皇宫跑的时间。
说好的让老子好好休息呢,还不如去军营厮混呢!
段影已经能想象他和皇帝的话本子又会有什么样的新版本了。
虽这样想着,人却还是赶紧迎了上去。
看着皇帝连忙摆手,表示不用多礼,并将闲杂人等都驱逐了出去,段影就很想下跪:皇上,孤男寡男的,你不要面子了吗?
想了想更觉得欲哭无泪,问题是,你不要面子,老子还要名声呢!
皇帝一个弹指弹在段影额上,关切的问道:“朕跟你说话,你在想什么呢?”
段影摸了摸额头,心里又犯起了嘀咕,自从回来后皇帝就越发毫无顾忌,这种暧昧的动作那是想做就做,有的时候趁着没人还要拉手摸头,简直要了命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将一个基佬掰直?!
段影眼睛一亮,遂道:“皇上,后宫是不是不够充盈了?”
所以你才饥不择食来吃老子豆腐?!
皇帝听了气得眯起了眼睛:“朕想跟你说几句亲近的话,你为何每次都要将朕气走才算?!”
就是因为你想亲近啊,老子可不想下了战场上龙床!
段影将皇帝拉着坐下,倒了一杯茶:“皇上日理万机,却老往臣府上跑,怕是参臣的折子又要跟雪花似的了。”
“你见朕理过他们吗?”皇帝仔细看了段影一眼,眼见着对方表情恭敬,行为也不越矩,心中想了想,然后问道:“你心中是否在怨我?”
这一下,连“朕”都不说了,然而段影却没答话。
皇帝又挖心挖肺的道:“你心中怨我,也是情有可原的,是我没保护好你,虽然自你跌落山崖,我便派人日夜找寻,未曾断绝,但想来你也因此吃了不少的苦楚,所以你现在不肯再与我亲近,我本以为这几日的关怀能让你释怀,但如此看来……”
段影听着那句“日夜找寻,未曾断绝”,想起在山谷里倒挂在树枝上吓人,然后成功将人吓得屁滚尿流,但明明那些人吓破了胆儿,却仍又寻了过来,正疑惑呢,听见两个人在说话壮胆。
一人说:“这里乌烟瘴气,还有白影乱飞,飞影将军多显赫的身份,怎么可能在这种地方?!”
另一人接道:“自飞影将军下落不明,皇上脸上终日半分笑容都没有,满朝文武尚还瑟瑟发抖,如今好不容易得了半分消息,哪管什么真假,自是要将此地翻过来才肯罢休!”
于是那人又说道:“那若是一直找不到呢?又或者找到的是具尸体呢?”
另一人“呸呸”了两声:“你可不要胡说八道,这话传出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皇上早就下了旨意了,不管找不找得着,飞影将军爱热闹,皇上都不会让他孤零零的走的,所以,不但安乐王府所有人要陪葬,便连那些珍玩玉器,美酒美人手艺人什么的都要无端被搭进去,据说将军爱他的兵,皇上好像还打算让他的亲卫陪葬呢……”
“这是真的假的?飞影将军当真是隆恩圣眷第一人啊!”
“依我看,倒像是真的,再找不到,也不知皇上一个盛怒下来,你我焉有命在?”
“唉!”
两人叹息的走进医圣设的瘴林中,段影却没有再吓他们。
她坐在树上想了那么久才做下的决定。
如今,那个不肯让“段影”消失的人就在面前,还在责怪他为什么不肯原谅。
段影忍了忍,没忍住,于是问道:“皇上为何要找臣?麦香既不缺一个安乐王府,也不缺一个将军,皇上打算找臣到何时?”
皇上那张常年严肃的脸,竟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找到我不记得你为止。”
“……”
段影看着皇上那张脸,虽不是什么世间无双的俊朗,也是一派端正耐看,常年身居高位的贵气使得他的眼睛明明像深渊,却能折射出犀利的光来。
或许在现代,会是很多人喜欢的霸道总裁。
可他喜欢男人。
更可怕的是段影这次回来才发现,他似乎喜欢自己。
果然世上不会空穴来风,世人也不是捕风捉影,愚笨的只是自己而已。
原本段影以为自己抱紧皇帝大佬的大腿,当个不结党营私的孤臣,便可逍遥快活的过完这一生,可没曾想这一抱,竟然将皇帝给生生的掰弯了!
段影的心情犹如冬雷震震夏雨雪,不可描述般的震惊。
然后便是手脚无措,以前的撒娇卖萌撒泼耍赖通通不敢再用,只得规规矩矩的行君臣之道。
然而对方却像春天来了一样,天天想方设法的表情。
段影觉得消受不起啊消受不起。
然而又惜命得紧,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于是他想来想去,觉得要早点跟段玉羲把名分定下,自己和段玉羲可以不要面子,身为亲王大大方方出个柜也就算了,他一个皇帝总不至于不要面子吧?!
段影打定主意,眼看着皇帝的眼里快柔出水来,决定先将人气走再说,于是换了一副心碎的模样:“皇上,臣想知道,为什么少杰他们必须死。”
“……”
皇帝本来想假意问一问少杰是谁,然而看到段影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不由有了几分气恼:“不就是死了几个人么,至于惦记到现在?!”
“……”
果然天家就是无情的代言人。
段影也懒得同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