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闭了闭眼:“四皇子胤祉,玩忽职守、桀骜不驯,自今日起,禁足府中,无令不得出。”
在场的人一听心里都是一凛,这禁足不奇怪,但连个期限都不说,是要圈禁的意思吗?这……这惩罚也太重了吧!
……
午时,张廷玉急匆匆地赶回家,一进门就吩咐妻子:
“快让人架着马车去太和门等着,若是爹出来,赶紧带回府。”
说完犹自不放心:“对了,马车上把带上伤药……算了,我亲自去。”
姚氏听的一头雾水:“老爷这是什么话?爹不是回来了吗?怎么又要去太和门接?”
张廷玉一阵奇怪,正要细问,张英身边的潘瑜在门外喊话:
“二爷,老爷有请。”
顾不上跟妻子解释,他赶紧去了正院,一进门就见张英好端端地坐在八仙椅上,正在悠哉悠哉地品茗。
三弟张廷璐站在下手不明所以。
“爹,二哥过来了,您叫我们有何事?”
“爹您还好吧?”
兄弟两人同时开口,张廷璐先是一呆,回味了一下二哥的话,皱着眉问:“出了什么事?二哥为何问爹的安危?”
张英用三泡台的茶盖撇了撇茶叶沫,才慢悠悠地开口:
“无事,吩咐下人,给五阿哥跟顾八代一人备一份厚礼,低调点送过去。”
张廷玉何其聪明,立马从这话里听出端倪了:
“是五阿哥让人给爹送了信?又搬了顾先生过去?”
他今儿在刑部当差,还没下班,就听大家在谈论四阿哥跟五阿哥在尚书房大打出手,圣上当下就撇下正在接见的六部尚书走了。
张廷玉当时心里就一个咯噔——今天上午,正好是他爹给众皇子上课的时间。
以皇帝护犊子的劲头,先遭殃的绝对是当值的老师。
而且以他以往处理事情的手段,爹一个汉人,受的罚绝对轻不了。
“嗯,我恐怕还沾了你的光。今日我甫一进宫,就被五阿哥身边的小太监拦了,他还叫了顾八代替我顶包。”
说到这里他眼睛里忽然泛过一丝笑意:“被罚了半年俸禄,他那个铁公鸡肯定心疼的快疯了,记得给他的礼重些,免得饿死了皇帝再找个鼻孔长在脑袋上的满文老师。”
张廷玉记起自己屡次去顾八代府上的见闻,也忍不住笑了笑。
但还是记得给自己看好的主子说好话:“五阿哥未必是因为我,儿子对他心折,就是因为他与其他阿哥们不同,至少,满人汉人在他那里的界限没有那么明确。”
张廷璐听的毫无头绪:“啊?”
张英看了看满脸茫然地三儿子,有点恨铁不成钢,自己四个儿子,老大稳重自持、老二聪慧谨慎,连小儿子都是人精子。
就这个三儿子,怎么教好像都差那么点意思。
但儿子再傻也是自己的,总不能不管,所以张英开口把今日发生的事一点一点的掰碎了,理顺了告诉他。
张廷璐听了瞬间产生一点疑问:“爹不是说圣上是贤明的君主吗?那他对待满臣汉臣为何如此不同?”
张英深深地看他一眼,意味深长道:
“就是因为他是个圣明的君主,才会这么区别满臣汉臣啊!并不是一味的强调满汉一心才是对的,不同的时候,有不同的对策。
不过衡臣为自己选的主子不错,但你且收敛点,如今五阿哥还不是党羽遍地的时候。”
张英这话张廷玉自然明白:“儿子知道。”
眼下太子势头正盛,且皇帝也一心偏着他,这时候谁做出头鸟,必定是最先出局的,要不然一个凌普,也不至于把四阿哥吓成这样。
而且最重要的是,五阿哥似乎对那个位子没有多大的意思。
这就有点棘手了。
不过日子长着呢!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以后没有,他的好兄弟们也会逼着他有。
且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