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慢点跑,二小姐。小心摔着。”
一个丫头后边在追噔噔噔往荣禧堂跑的自家小姐,生怕她摔了,可不过两三岁的小胖丫头走的极稳,跟个球一样,转眼就滚到了正门前。
然后等丫头撩起了帘子,就先用一条小短腿跨过横栏,然后用手一撑,另一条也跨了过去。
刚进门就嚷嚷:“娘,今天我起的早不早?是不是要奖我吃枣泥山药糕?”
顾妩正在看账簿子,就听见小丫头的声音,不由大为头疼,赶紧推了推林绪之,让他赶紧解决自己的宝贝闺女。
这小丫头才三岁,可整个一混世魔王,弄得她没一点脾气。
转眼间自贾政入翰林院,已经七八年过去了,三年前她有孕,林绪之就高兴的跟疯了一样。
贾代善跟贾母都有点纳闷,这老大家的都有两个小子了,就是有瑚儿的时候,也没见他失态成这个样子啊,怎么忽然好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恨不得今儿个报了喜讯,明儿个就蹦出来个孩子。
他真是什么幺蛾子都敢出,特地跑到皇帝那去请了“产假”,因此他家有母老虎的名声也算是传遍了整个朝廷。
别人一提起他来,不是那个颇得盛宠的正三品一等龙禁尉,而是那个居然请产假的安远候。
这着实也算是一门新闻了,让娱乐匮乏的京城一连念叨了好几年,到迎春百日宴的时候还有夫人们打趣顾妩呢,顾妩脸皮后,全当听不懂,二两拨千斤的应付了过去。
连贾政去翰林院也常被人调侃,他为人最是迂腐,可这几年下来又对兄长极为敬佩,每日被逗的面红耳赤的,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吓得也请了假,在府里呆了好些天才敢出去。
翰林院的读书人最是狭促,见他如此面薄,特地取笑他: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尤其是你们府里,郡主有孕侯爷请‘产假’,如今你又请假,不知是不是请‘兄假’。”
恰逢戴权过来招各翰林院侍讲过去,听了这句玩笑话,特地回去讲给皇帝听,皇帝也被逗笑了。
其实他并不认为安远候真是因为**有孕才要真请“产假”,毕竟他要休沐的时间太巧了,恰好他想派人出去江南管一管盐课。
除了他的几个心腹,他全是最合适的了,既是勋贵世家,又是朝廷新贵,祖籍正在金陵,在那边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的。
他去那边既不会惊动当地豪强,可以暗中查访,万一出了事也没人敢动他,他本身又是个武艺高强的,不用担心生命安全,光**会给他的救命药肯定也少不了。
这么一来,他就远比自己原来打算派去的兰台寺大夫林如海适合的多,毕竟跟贾恩候比起来,他到底势单力薄些。
虽娶了荣国公的小女儿,又出身虽系世禄之家,沾着些勋贵的影子,可怕是还是镇不住那些丧心病狂的人。
不然每每派过去的巡盐御史,不出几年就得丧命,轻则重病而回,重则满门皆无。
况且他虽智勇双全,但论起武力值跟坏的流水的心眼子,怕是也不见得比得上他那个大舅哥。
最理想的当然就是把两人都弄过去,那怎么看就都是万无一失了。
谁知道他刚刚把尚在姑苏老家服丧的林如海调了过去,贾恩侯那边就放了水,当爷满朝文武的面说妻子胎相不稳,他要请“产假”回家待着。
偏偏明.慧这几年功劳颇大,不仅照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根据太医院的古书,研制出不少好东西。
什么防治天花的“牛痘”,用作止血的止血药,治疗鼠疫的特效药……
这几年相处他的身体全靠着她调理,只要一有什么不妥,三五日不歇都是常事。
见明.慧待他也极为诚恳,时间长了就是猫儿狗儿都有感情了,何况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义女,偏偏她向来懂事,从来不试着干涉自己的决定,从他这里听到的事也从不外传,更不仗着身份乱来。
他哪里还会不上心,因着这些,他反而真把她当成了普通的儿女辈,有什么烦恼也敢在她这念叨念叨,也不怕被解读出不同的意思来。
开始时见她在医术上这么有天分,他还想着压一压她,毕竟女子名声太盛,夫家跟丈夫会被压的抬不起头来,论下来反而不好,而且女子毕竟不像男子,研究这些避免不了与外男相见,安远候也不免会多想。
可没想到安远候是个想的通的,几次赏赐下来丝毫没有什么不适,一副天大地大老婆最大的样子,他才放下心来让她放开手脚。
毕竟她每弄出来一样东西,都是功在社稷的功劳,没看刚开始御史台数次上表斥责她不守女训,可一旦研究成果出来就纷纷闭嘴了吗?
偏偏她还不争功,基本上他怎么安排她都没什么怨言。
因此他更是对她满意了几分,现在她有孕,安远候不愿远行,倒也在情理之中,就只好按着原计划只派了林如海去,左右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都有自己兜着,大不了让义忠亲王去代自己出去看看。
顾妩生迎春那天林绪之都快疯了,贾代善贾母两个都没拦住他,死活要进去看着。
顾妩可不想他盯着自己看,骂了几次见他不肯听,她又实在是疼的厉害,就没有再理他。
孩子刚一生,他安慰了她,就抱着孩子不撒手,稀罕的不得了,虽然他对府里的几个孩子都挺不错,但对比下来就发现区别了。
自从女儿落地,除了喂奶,他基本就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