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林潇然不怒反笑:“池忆白,好得很,好得很哪。”
说罢抚上了池忆白的脸:“若并非你,你为何一丝讶然都没有?若不是你,为何连银针入体都能自救?若不是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这世间,一旦有人有恩于旁人,必定是要千般万般的讨回来。
那日他中毒晕厥,不论是谁,若当真想要救他,都不必偷偷潜入他的房间,即便是神医来无影去无踪也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且救下他,日后必定会得到丞相府重谢。
思来想去,这个不要谢意的人,只能是池忆白。
且现在可以确定,池忆白会医术,且医术绝对不弱。
池忆白微微皱眉:“林公子,你真的误会了,我没必要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林潇然自嘲一笑,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不愿意承认,我也不逼你,只是这情,我算是承下了,日后,我必定护你一命。”
林潇然极少对任何人说承诺,因为他向来说到做到。
“你且好好休息,我待在这里不妥,便先走了。”林潇然替池忆白盖好被子,便转身准备离开。
在林潇然半只脚踏出房门之事,池忆白声音轻轻的响起;“那日若不是我,你不会中毒,所以我们两清,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的。”
好一个互不相欠啊,林潇然又是嘲讽一笑。
是因为沈越泽么?因为沈越泽护着她,所以现在便不大愿意跟他有什么瓜葛了么?
甚好,甚好啊。
“我的命,没有你想的那样廉价。”
想要跟他撇清关系,也不看他准不准!
池忆白嘴角一抽,这林潇然是不是有点傻,明明对他万分有利的事情,他却振振有词的拒绝了。
池忆白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傻的。
因着池忆白身子未痊愈,在房中躺了几日,沈越泽经常夜晚潜入她房中,同她说笑。
五日后,池忆白能下床了,那日晚,她披上狐裘寻了余雨儿。
“池小姐,我家小姐说不见你。”余雨儿的丫鬟一脸防备的说道。
余雨儿向来待人温和,从来不拒绝任何人,但是今日她一反常态,可见面前这个人叫她不得不防。
这个池忆白,绝对并非善类。
翠竹怒了,自己小姐现在可还病着:“你有没有长眼睛,我家小姐病成这样来寻你家小姐,可是说不见就不见的?你家小姐可是太不尊重人了!”
池忆白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不见么?你再去寻问一遍,就说我是来说你家少爷的事情。”
少爷?小丫鬟脸瞬间一白。
“不知小姐说的,是哪个少爷?”
“余洛宁。”池忆白声音轻微,却气势极强。
丫鬟脸越发的白了,余洛宁,这个名字在余府中,几乎成了禁词。
自打那日余洛宁回到家,身子便痒得厉害,但是不管什么大夫来看,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这样,余洛宁在床上躺了半月有余,现在皮肤溃烂完了,整日受着折磨,他的房间,寻常丫鬟连进都不敢进。
所以老爷下旨,不许任何人再提起关于余洛宁的一点事情,连名字都不许提,若是传到府外,他便让府中所有人偿命。
“你们进来吧。”丫鬟僵持不下的时候,房中突然传出了一个俏丽的声音。
丫鬟瞬间将位置让了出来,放池忆白进去。
池忆白裹紧了狐裘,这大半夜的,果然冷得厉害。
池忆白眼睛微微暗沉,她身上的毒,因为这次受伤,似乎浸入得越发严重了。
房中虽不算太暖和,但总是比外面好些,池忆白微微松了口气。
余雨儿确实是生得十分温婉,是那种一看便知道善良至极的小女孩,她身上有一股莫名的亲和力,会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亲近。
之前她也说过,冷荷公主是她见过最为纯净的人,那种人一般会让人不太敢亵渎,而余雨儿与之相差不大,却让人无比的想要亲近。
或许,这也是她一个庶女能受到家主青睐的原因吧。
“余小姐。”池忆白缓缓打了招呼,让翠竹退了出去。
余雨儿面色蓄起一个并不和善的微笑:“且坐吧,来寻我做什么?”
“在书院中杀人,是重罪。”池忆白寻了个凳子坐下,缓缓的开口。
余雨儿脸色瞬间一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池忆白眉眼一悦,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么?这倒是有些稀奇了。
“若我没有猜错,你下一个要下手的人,是志泽对么?让我想想,你本是准备那日一同下手的,最后却不忍心了是么?对我,也是不愿直接下死手,所以只是刺入我肩中,让我慢慢等死是么?”池忆白倒是淡淡的说道。
余雨儿脸色越加的白了,咬了咬牙,一脸怒气:“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本就该死!是上天叫你命大,这样都不死!”
池忆白却不搭理余雨儿,为自己倒了杯热茶:“你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余洛宁,你那个亲哥哥是么?”
余雨儿面色一怔:“你……”
“想问我如何知道的是么?”池忆白轻笑,“这很简单,你是他的亲妹妹,我同你就只有这么一点交际,再加上你平日里对我印象本就不好,这动机就很明显了。”
余雨儿捏紧了手掌:“那又如何?”
许是受了凉气,所以池忆白有些微微的咳嗽,咳嗽了半天,才平息了气息:“我想问你,你如何知道对余洛宁下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