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怕也拦不住了。

江容不在乎和他再打几个时辰,但再这么打下去,怕是得打到他另一侧的邻居那去。

因此,在破坏了这座别院里小半草木之后,江容终于停了停动作。

她问方应看:“我和小侯爷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小侯爷这般查探我的近况,究竟想做什么?”

方应看看着她,歪了歪头,道:“我心慕江谷主,自然好奇江谷主的近况。”

江容:“……”这话白天羽说她或许还能信,方应看?骗鬼呢吧?!

不过他咬死了这么说,她也不能如何,只能继续放手揍。

方应看一面迎战,一面笑着继续:“我是探听了些江谷主的消息,但也算情有可原吧?”

江容气得差点没直接把戟往他嘴里戳:“闭嘴!”

就在此时,先前完全不敢动的那些手下,忽然追了过来,朝方应看做了个手势。

方应看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来了?”

下一刻,江容听到了一阵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那种轻很奇特,似是被有意控制在他们可以察觉,但又觉得实在是很轻很轻的程度。

应该是个绝顶高手,江容想。

再想到此人让方应看的手下不顾命令追了过来,还让方应看瞬间变了神色,江容觉得,这个人的身份,恐怕不会很简单。

果然,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片断壁残垣之中,走出了一个年岁已长,却目有精光的人。

他扫了方应看和江容一眼,最终把目光停在江容手中的戟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表情。

片刻后,他开了口。

“你就是韦青青青的小徒弟。”语气笃定。

江容平时不喜欢拿这个来跟人吹嘘,但眼前这个人让她觉得太危险了,比方应看更甚。

面对如此危险的人物,硬拼当然不可取,那能让对方觉得自己不好惹也是好的。

所以她挺直身板应了:“是又如何?”

来人笑了:“他眼光果真不错,不愧是天下第一人。”

江容:“不知阁下是?”

她话音刚落,方应看就向那人行了一礼,动作恭敬,几乎与他的手下向他行礼时一致。

而那人也丝毫不惊讶,扫了他一眼后,就继续与江容对话了。

他说我姓方。

江容:“……方巨侠?”方应看他义父?

这人不是和她师父一样早就不问江湖事了吗?怎么这会儿又来了京城?!

不过知道他是方巨侠后,江容反而不太担忧自己的处境了。

她知道这人不仅一世英名,还极钦佩她师父,多半不会对自己如何。

而如果她猜错了,他真要对她如何,那光凭现在的她,也反抗不了。

思及此处,她干脆放松了心神,持戟立于墙下,不卑不亢地朝其望了过去。

之后到底是怎么变成跟他们父子一起坐下喝茶的,江容也不太明白。

但方巨侠言谈之间对她十分和蔼,还替方应看对她的冒昧打探说了句抱歉。

前辈高人这般放低身段,江容也不好不依不饶。

但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于是她对方巨侠道:“那若是小侯爷日后继续四处探听我的近况呢?”

方应看:“你不喜欢,我自然就不会这么做了。”

如果不是还当着他爹的面,江容恐怕又要呸他一声,让他别再演了,她才不信。

方巨侠看着她暗中朝方应看瞪眼,有些想笑,但忍住了。

他知道江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便道:“你今日是如何对付小看的,日后便一样如此对付他,我绝不阻拦。”

江容满意了,眯着眼笑道:“多谢前辈谅解。”

语毕,她还朝方应看抬了抬下巴,大意是你等着吧。

方应看见状,也笑起来,道:“我说了,你不喜欢,我便不会再这么做了。”

在方巨侠眼中,这个义子身世坎坷,儿时又遭遇了许多不幸,如今性子别扭一些,也实属情有可原。

因此,他还是倾向于相信方应看,甚至为他的失当行为做了些解释,希望江容谅解。

江容敬他是前辈,听他开口,便也没有打断。

然而她不说话,方应看的戏倒是很足。

他甚至当着他义父的面,又表了一通对江容的仰慕之情,说正是因为苦于无法多见她几面,才会一时冲动,买下这边的宅院,再派人探听她的消息。

江容:“……你胡说八道也要有个限度。”

方应看自然否认。

他否认得情真意切,听着还真像是江容误会了他的一番心意,令他的义父十分感慨,说没想到小看也到了这个年纪。

江容:“……”

好好的一代大侠,怎么面对方应看的时候就瞎了呢!

眼看方应看戏瘾大发,还要接着演下去,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白眼了。

她站起来,朝方巨侠行了小礼,道:“今日之事,看在您的份上,我不再计较,但若有来日,前辈莫怪我不留情面。”

方巨侠说无妨,“本是小看用错了追求方式。”

“说起来也是我教导有疏,才让他这般荒唐,之后我定会让他注意。”

江容想了想,凭他这会儿对方应看那莫名其妙的滤镜,要想让他相信方应看其实根本是个两面三刀的小人,恐怕并不容易。

那要他限制方应看骚扰她,大概就只有顺着方应看说然后再拒绝这一个办法了。

江容深吸一口气,道:“不必注意,直接省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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