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些植物仙草,神树似是很欢喜。”想到如今飘得满园皆是的神树精灵,润玉不禁莞尔道。
“正是呢,”得到夜神殿下的夸赞,邝露心中满是欢喜,“以往宫中植物稀少,神树也是有些寂寞的,如今多了这些伙伴,精灵们也比以前活泼了很多。”
“看来,你将神树照料的很好。”润玉踱步从碧玉桥上走下,长袖宽摆从泛着荧光的仙草上轻轻划过。
明月高悬天际,皎洁流辉照亮整片夜幕,地上神树琼枝、仙草莹莹,一旁的溪水波光粼粼,一时间天上地下,竟不知哪边更亮一些。
魇兽正在树下新种的仙草丛中打滚,神树精灵在它亮晶晶的触角间穿来穿去,一不小心飘到鼻子里,惹得它打了好几个喷嚏。
“还好,还好,”邝露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衣袖,回道,“其实不全是邝露的功劳,我的一个朋友也帮了不少忙。”
“这些仙草自带光芒,在月光照耀下倒是十分美丽,”润玉搀衣俯身,用手指碰抚身旁的仙草叶,那叶子莹莹有光,更衬得手指纤长,细腻如玉。“只是未曾在天界见过,不知有何名堂?”
“这些仙草名叫瞬曦草,生长在蓬莱仙山的北侧,常年不见日光,却喜欢生长在月光之下,白昼蛰伏夜间精神,正和殿下是一样呢。”
“看来你果真是涉猎广阔,连蓬莱仙山的植物也了若指掌。”润玉松开手中那株仙草,看向邝露的眼中带了一抹笑意,“你莫不是蓬莱仙山上某个植物精灵修炼而来的?”
“不,不,不是的。邝露原是凡胎苦修而来,却没有幸投身蓬莱仙域,这瞬曦草还要多亏邝露的一位朋友,他久居蓬莱,与那里的植物关系甚好。
难道殿下不仅看破了伪装的女儿身,连自己生于天界这个来历也看了出来?邝露心惊胆战,连忙解释道。
“原就是些玩笑话,你不必紧张。”润玉突然失去了在深究下去的,他眸色转深,不经意的说道,“你方才便说有朋友相帮,却不知是哪位蓬莱仙人,我可相识?”
邝露长舒一口气,放下心来,“属下的这位朋友是一位竹仙,却是最近才飞升了天界,之前一直在蓬莱仙山修炼,名叫筱风。”
“这位筱风竹仙对我璇玑宫的事倒是上心,下次若是见了,确实要好好答谢一番。”
“说起来筱风和夜神殿下还有一番渊源,那日招兵之时,他原本也同属下一样想要进入夜卫天兵,只是,”邝露说道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偷偷觑了眼润玉。
“只是顾忌天后威压,便转投了火神麾下。”润玉面色一如既往的温和,话语中却实实在在带了一丝冰冷,这千万年里他见多了这种人。
“不是的,筱风竹仙并不是这般畏惧权势的人。”邝露急忙辩解道,“那日他是看夜神殿下并未到场,故而才离开的,并未转投火神殿下。”
“筱风竹仙性格洒脱,他见夜神殿下未到,说是神女有轻,也需襄王有意,所有才离开的。”
看来殿下心中对招兵一事并非心无芥蒂,殿下一直恪尽职守,天后却如此咄咄逼人,实在可恨。
“罢了,去往何处各人各有选择,不是所有都如你这般,愿意待在这人迹罕至,乏人问津的璇玑宫。”
“璇玑宫哪里冷清了呢,”邝露表示对润玉的话并不赞同,她伸出手指来,一项一项算的十分清楚,“这里有一只活泼可爱的小鹿、一株万年的神树、众多鲜绿可爱的仙草,还有,”
“还有什么?”润玉微笑着看着她,眼中神采盈盈流转,不似方才那般落寞。
邝露见他眉眼之间温柔如水,笑得那般好看,蓦得腾红了双颊,声音也低下几分,“还有,还有一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灵力高深的仙人。”
她说罢低下头去,匆忙背身坐到溪水旁的净石上,双手捂住通红的脸颊,不敢再去看他。
“你算了许久,却还是忘了一件。”
润玉看着羞作一团的邝露,万丝温暖从心里涌出,溢到双眸之中,声音也带了几分柔情:“这般伶俐可爱,蕙质兰心的小仙侍,可是我璇玑宫里独有的,其他哪里都寻不到。”
夜风清凉,刚带走一丝热气,又将那撩人的话语带到耳畔。邝露感觉胸膛中的那颗心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砰砰跳得飞快,丝毫不受她的控制。
“殿下这般看重属下,邝露一定尽职尽责、恪尽职守、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负殿下的期望!”邝露语无伦次地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没敢抬头看看润玉的神情。
看着她一脸惊慌,低着头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润玉刚要说些什么,就听到她飞快地起身行礼道:
“邝露想到雀羽宫中还有些事情,就先行回去了,殿下多日劳累,也早些歇息吧!”未待润玉回话,说完便飞也似地逃走了,却不期然在桥上崴了一跤。
“桥上路滑,小心些。”身后传来润玉关切的嘱咐,脚步声似乎也越来越近。
“邝露无事,殿下不必担心。”邝露此时心脏狂跳,也顾不得脚痛,竟捏了个飞云咒,一瞬间飞走了。
一时之间,桥上只余夜神润玉一人独自风中凌乱:“我长得竟如此吓人么?”
次日,璇玑宫北极殿内
夜神润玉一袭宽松常服,神情闲适,正手持一卷书册在读,装做并没有看到在殿外踱来踱去的小仙侍。
“这谷雨春茶最是养目,殿下看书费神,还是端进去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