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卿浔掀开独孤祁纭宽大的衣袖,看到一道道鲜红狰狞的鞭痕在他手臂上猖獗的蜿蜒伸展,拧紧了眉头,沉着脸从怀中掏出一瓶药膏给独孤祁纭涂抹。
她的动作略有些粗鲁,一也不符合她那冷静自持的性子。
“嘶,卿卿能不能轻一。”独孤祁纭饶有趣味的看着她难得的沉下脸给自己涂药。
嬴卿浔淡淡的瞥了独孤祁纭一眼,又听独孤祁纭道“那晚没有遭遇袭击的府邸除了国师府再没有别处了。”
她的身体难得僵了僵,面上闪过一丝做贼心虚。
又听独孤祁纭继续道“卿卿真是好算计呐,怕是若追究这闯宫的责任首当其冲的便是本座了。”可话虽这么说,语气中却是没有半分责怪。
嬴卿浔手下的力道轻了些,她小心地用轻纱在他手臂上缠绕,直至缠好伤口。素白纤细的手指灵巧的转了几转,一个雪白的蝴蝶结翩然停留在纱布尾端。
她撩起眼帘,狭长的凤眸难得的闪过一丝不自在,她哪里能想到在算计了独孤祁纭之后,居然和他成了这样的关系,亲密的让她心颤。
她撇过头,“这事怕是你在事发当天就知道了吧,为什么现在才说。”
独孤祁纭倒是不说话,一瞬不瞬的看着嬴卿浔,眼中竟有了几分的委屈。看的嬴卿浔心一虚,她撇撇嘴,不用想这货肯定是存在心里,到时候找个好契机在她身上谋求大的好处。
“卿卿倒是聪明,若是别的心思用在本座身上还好,这算计谋划还是用在别人身上如何”独孤祁纭道。
“你有什么打算。”
“你我强强联手,定能搞垮这南暝江山。”某人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眼眸亮晶晶的。
嬴卿浔嘴角一抽,这人还真是被锁在天牢中还不老实,居然敢明晃晃的在天牢里谋划造反之事,他也不怕被人听到,“我记得某人刚才还说自己是忠臣。”
“祭司大人可知道有一个词叫表里不一。”某人调笑道。
“嗯,你表里不一就是乖乖的让人用鞭子抽。”嬴卿浔话里说着,略微抬身去摸独孤祁纭的衣服独孤祁纭想要伸手去攥嬴卿浔的手,奈何被手脚被铁链子束缚了,只好哎呦呦的乱嚷,“哎哎,卿卿别别乱摸。”
这声音哀求婉转的,传出牢房,惹得一旁的嫦空都忍不住偷眼看他们,就好似她将他给qiáng_jiān了似的,她有这么饥不择食吗
他促狭的看着她,嬴卿浔差撂挑子不干了,没好气的问道“还抽在哪呢”
“卿卿这是心疼了”独孤祁纭动了动手腕,铁链啷当了两下,露出腕上的淤青。
嬴卿浔攥住,葱白的指尖轻轻挑出一抹乳白色的药膏涂在他的手腕上。
独孤祁纭难得的没有调戏她,他安安静静的看着嬴卿浔皱眉给他小心的涂药。
牢里又脏又臭,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味,和腐臭味结合在一起,刺鼻的很。但是他的卿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还记得那时他不过躺在嬴卿浔的床上,就被这个洁癖的死女人就嫌弃的要死,现在她居然还能忍受这牢里的污垢给他上药。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脏狂跳,转头看向嬴卿浔,她很专心,阳光隐隐的透过窗缝打在她小半边脸上,像是白腻的细雪上洒满了金色的光晕,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那淡金色细小的绒毛。她小心翼翼的捧着他的手腕,仔细地涂着,那长长的睫毛刷刷的,好想让它们在他的手心上颤一颤。
师妹曾说过当一个人专心的时后就是她迷人的时候,这句话果不其然。
还好占据她心神的人是他,也幸而让她融化出这种温软的人是他,若是别人,他怕会
他的眸中一片漆黑,闪现出一丝阴骘,怎么办,好想让她的身上玷染污垢,让她拼命的洗刷也洗不清他与她之间的联系,让她永远堕落在肮脏的深渊中,与他一起。
明明两个人是在一起的,为什么就她能一身雪白浑然立于天地中,而他却要漆黑的一片身陷在野心算计的泥沼中,要陷也要两个人一起。
涂完后,嬴卿浔抬眸,一眼便陷在独孤祁纭的眸中,他眼中满满的都是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侵略,让她想忽略都难,难得嬴卿浔老脸红了红。
她没好气的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还好那铁鞭子没打在脸上,要不然现在就破相了。你说你全身上下,除了你的脸好一你还有什么地方好,心黑的跟毒水似的。”
独孤祁纭轻笑,只是那爬满鞭痕的手却悄然向袖子里缩了缩。
两人又说了一会子话,独孤祁纭也不调笑嬴卿浔,他附在嬴卿浔耳边说了几句,嬴卿浔了然。
过了一会,那牢头走了过来,嬴卿浔听到他和嫦空说话,心知时辰到了,便起身要离开。
独孤祁纭伸手攥住嬴卿浔。
“你离你那个属下远一。”他叮嘱道。
嬴卿浔眸,不解的看了他一会,忽然明白了什么,她冰着一张脸,在独孤祁纭耳边呵气道“独孤这是吃醋了”
“”
待得嬴卿浔走后,独孤祁纭满脸味,忽的轻笑一声,抬手留恋的摸了摸耳垂,这里被她呵过气,也染了她身上的昙香,他贪婪的嗅着空气中淡薄还未消散的清香。
“敢调戏我,嗯”
出了天牢,嬴卿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歪了歪头,有些惊讶她居然会出现在霁云殿。
和风吹过,虽然有些暖,但却已经带了秋意的凉,梧桐树叶萧萧而落,隐隐已经泛了的黄,连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