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岱盯着戚扬的脸,出神。

他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给戚扬拨去的那个电话,电话那头明明已经满是哭音的声音倔强地说”没什么事情”;可今天戚扬这副模样,这一定不是没什么事情了。

夏博远还在问他:”你不是天天和戚扬学琴吗?他怎么瘦成这样了?我前段时间看他微博放出来的宣传照还不是这样啊!”

韩岱声音发紧,眼睛还盯着舞台上的那个人:”他最近家里有事,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该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了吧?不然怎么会如此暴瘦。”夏博远叹了口气,”所以说你们娱乐圈不是人混的,一天天的都要把人给折磨坏了。”

韩岱手指摩挲着风衣的边缘,深黑色的眸子里看不清是什么情绪。

演奏会长达两个小时,期间戚扬半场休息了十五分钟,其余时间都在全身心地投入演奏。

韩岱看着那张本就惨白的脸脸色变得越来越差,无数次都以为下一秒戚扬就会晕倒在舞台上。万幸的是,戚扬挺住了。

最后一曲钢琴独奏曲贝多芬的《黎明》演完,戚扬起身向观众致敬,台下响起绵绵不绝的掌声。

夏博远也忍不住狂拍手,边拍边点头称赞:“戚扬不愧是钢琴神童啊,弹得真不错!偶尔来听听古典音乐也挺好!陶冶情操!”

韩岱冷着脸径直走出门去,夏博远在后面追着他:“喂!要走也不说一声啊!我可是坐你的车过来的!”

韩岱回头睨了他一眼:“还不跟上?”

vip包厢与楼下大厅的出入口是不同的,所以两人出去之后并没有遇到太多的观众,再加上韩岱一贯以来已经变成个人习惯的帽子、口罩,让他们一路上通行无常。

上了车后,夏博远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韩岱全程不吭声,将夏博远送回了他家后,调转车头就凭着记忆往戚扬家的方向开。

刚刚夏博远在,他原本想要去问问戚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怕他碍于有不认识的人在场不方便说私事,便决定还是来找他单独说。戚扬的家韩岱上次送他回家时来过一次,于是循着记忆拐到了小区单元楼的楼下的停车位里。

韩岱开着车载电台,节目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新闻播报,准戚扬回家。

从十点等到了十二点,哪怕是晚高峰的帝都,从泰文音乐厅到戚扬的家也不需要两个小时,可戚扬还是没有回来。

戚扬会不会是去y了?那估计得闹到凌晨。韩岱想着明天一天的行程安排,正准备发动汽车走了,却看见远处不断逼近的车灯,然后戚扬那台雷克萨斯就停在了韩岱车子斜对面的车位里。

戚扬从车上走了下来,路灯下瘦高个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昏黄的灯光打在戚扬的脸上,将满脸的疲色照得清清楚楚。

他脚步缓慢,挪着步子走到了单元楼下,在衣兜里摸索着钥匙,想要找到门禁卡,猛地听到身后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么晚才回来?”

戚扬吓得浑身一抖,身子立马进入防御状态,却在转头看见那人的面容时一瞬间放松。戚扬看着韩岱看不出表情的脸,就差翻个白眼了:“韩影帝,你是要吓死我吗?你怎么跑我家这来了?”

“来找你。”或许是阴暗的夜色给了庇护,韩岱直说了内心的想法。

“哈哈,来找我兴师问罪?对不住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忙,也没能给你打电话好好解释下。”戚扬满脸歉意,却不知他那张瘦削的脸做出这个表情,是多么的……可怜。

韩岱烦躁地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这股情绪从何而起:“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是因为之前吵架的事?”戚扬的表情更加愧疚,“那件事应该是我向你道歉,其实你说的对,是我当时太情绪化了。”

“不是!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韩岱的表情有了松动起伏,他语气急躁,想为自己逾越教学关系的行为找到一个借口,“你消失了太久,甚至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教我,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韩岱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一次又一次反常的举动是因为什么,拿着戚扬送的票约上夏博远一起去看演奏会,送完夏博远回家后又来戚扬家楼下等他,现在还质问戚扬的私事,这一切的行为都太不像他自己了。

戚扬正准备开口好好道歉,却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浑身哆嗦了下,他悄悄地将双手插进衣兜里取暖,十月底帝都的夜里温度太低。

韩岱眸色微闪,盯着戚扬的脸下达命令:“开门进楼,外面太冷了。”

“哦。”戚扬经历了精神高度集中的一场演奏,刚刚又在医院里强装颜色安慰了父母,此刻已经累得快虚脱了,没心思细细思考,按照韩岱的指示一步步动作。

虽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了,但是两人的身份都太高调了,站在单元楼的大厅里说事情实在不合适,戚扬最后还是把韩岱请到了家里。

他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挪开沙发上堆着的一堆衣服,给韩岱腾出了坐的地方,又起身去烧水泡茶,借着忙碌的动作在想如何避开接下来韩岱的追问,可是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妥当的理由。

当两人都捧上一杯热茶后,戚扬面对韩岱严肃的眼神,讪讪地开口:“其实真的没什么事……我都能处理好。”

韩岱冷笑了下:“你有照过镜子吗?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还能继续撒谎说没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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