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的脸色突变,看向穆多尔急急的开口:“不好,蛊毒并没有解!”
闻言,穆多尔立即不解的询问:“这是怎么回事?歌儿明明已经恢复神智了啊,难道不应该是已经解掉蛊毒了么?”
坦尼斯:“……”
虽然他是很厉害的医生,但关于蛊毒这他还真的不了解,或者说只是听闻过。
见坦尼斯不说话,穆多尔焦急的催促,“你倒是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坦尼斯想了想,慎重的开口:“看公主的样子,那颗药丸应当是起了作用的。我想……药丸大概只解除了控制之人的指令,让公主不再受人控制,但最终要解掉公主身上的蛊毒,还是需要下蛊之人的解药才行。”
虽然坦尼斯只是猜测,但他的猜测也是有根据,有迹可循的。
所以他的猜测在一定程度上是准确的。
而且他猜测的确实没错。
那颗药丸确实解除了慕俊宇的指令,让简如歌推脱了他的控制。
但是简如歌身上的蛊毒并没有解,必须要慕俊宇手上的那颗解药才行。
……
简如歌如今蛊毒发作,生不如死、痛苦不堪!
穆多尔看着这样的简如歌,心痛到无法呼吸。
他情愿带其受过,情愿这所有的苦难都有他来承受,也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承受这么痛苦的折磨。
“歌儿……”他沙哑着声音呼唤,用力的抱住简如歌因疼痛难忍想要乱滚的身体。
他猛然抬起头来,看向坦尼斯大声的说道:“你倒是赶紧想想办法啊!”
坦尼斯:“……”
他能有什么办法,蛊毒并不是他所擅长的啊。
见坦尼斯没有动静,穆多尔含着泪意的、沙哑的声音,再次大声的响了起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不要让歌儿这么痛苦就行!”
他不能再看着歌儿在这么痛苦下去了,他会心疼死的。
坦尼斯束手无措。
他没办法解掉简如歌身上的蛊毒,便没办法解除简如歌所受的痛苦。
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给简如歌吃下另外一颗药丸,暂时让她先晕过去……
第二天天亮时分,昏迷过去的简如歌,再次的醒了过来。
她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再次想起了那些她并不愿意面对,情愿从未发生过的一切。
那些画面太过清晰,每一次的想起,都让她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
怎么可以?
就算是被蛊毒控制,她也不应该做出那样的事来的啊!
她一次又一次的对寒用刀用枪,最后还把他推落万丈深渊,可是他呢?
他没有伤害自己分毫,而且从不曾害怕过,还是固执的一次又一次朝着她靠近,一次又一次温柔的对着她笑,任由她拿刀子……
简如歌的泪水,如脱了线的珠子一般,无声的滚落而下。
她倒是情愿他能对她恨一些,能狠狠的推开她,不要来找她,或许她也就无法做出伤害他的事情来了。
可是她知道他不会,而且他也真的没有。
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别怕,一次又一次温柔的唤她,让她到他的身边去。
哪怕她手上拿着枪,拿着刀,是去要了他的命的,他也还是温柔的笑着,伸开了他的怀抱,毫无畏惧的迎接着她。
他不怕死,只怕唤不醒她!
她杀了寒,亲手,一次又一次的拿刀捅进了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的被他的鲜血染红了双手……
最终,他还是死在了她的手上。
而且除了寒,她还杀死了余越……
那个用生命保护着她和宝贝的男人,也死在她的手。
他唱着催眠出,想让她清醒,那是他唱给宝贝的歌,她却记得那么清楚……
余越,对不起。
她就是个刽子手!
她身上的罪责深重,她无法原谅自己所做的一切!
简如歌缓缓的下床起身,走到了窗前。
在她的视野里,和暖的阳光一点一点的升起,可是却照不进她的世界。
没有了慕清寒,她的世界一片黑暗、一片冰寒。
她还不容易得来的温暖,却让自己亲手摧毁了。
她站在那里,泪水长流的回忆着一切的一切……
“寒,对不起。”
她朦胧的眸光,看着窗外的某处,似乎在那里看到了某个俊朗、霸道的男人一般,“寒,你一个人在下面冷么?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下去陪你?若是我下去了,你会见我么?会不会不理我?……”
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流那双漆黑、盈满了水雾的眸子里,突然露出了仇恨和坚定的光芒,“慕俊宇,我一定会杀了你,为寒、为余越报仇的!”
不管她是否还在被蛊毒侵害,不管杀慕俊宇的过程有多么的凶险,只要能杀了慕俊宇为寒和余越报仇,她就算是死了也甘愿。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如今在她的大脑里,已经没有了那个控制她神智的奇怪声音。
她有了自主的意识,能够控制自己的思维。
但是身体偶尔的剧痛,以及那疼痛来袭时,恨不得撕裂她的大脑,让她生不如死、痛不欲生的痛楚却已然昭示了一切。
那就是她目前摆脱了慕俊宇的控制,但并没有解掉蛊毒,她身上的蛊毒依然存在……
简如歌清冷的眸子,变的阴鸷。
她看着窗外,冷然开口:“慕俊宇,我和你不死不休!”
说完,她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