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谁?
饶是总是看淡一切的水瞳泽都不禁微微吃惊,但这份惊讶,也只是存在了那一刹那之间,很快就恢复了如常。
“你的名字。”
他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也不曾否认,只是问了木景烛的名字。
木景烛微微一笑,“木景烛。”
“嗯,我记住你了。”
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竟是转身就走了。
一直等他走了老远,曲幽荧才反应过来,她侧头后仰看着木景烛,生气的说,“你干嘛让他就这么走了!”
“他是江南水府的大公子,水瞳泽。与水瞳泽是亲兄弟,我们之后还要去水府贺寿,此刻不宜多加招惹。”
“水瞳泽?你确定?”
曲幽荧知道水府的大公子是这个名字,但她不知道,水瞳泽竟然有一双出奇好看的淡紫色眼睛。
虽然他嘴巴很恶毒,但那眼睛的确很漂亮。
“确定。”
木景烛点点头,关于这位大公子的消息,是少之又少,几乎整个水府最大的关注都在三公子水雾泽和四公子水麟泽的身上。
两位都是深的老太君喜爱的孙子,也是下一任江南水府继承人的候选。
本以为老太君不喜欢这位大公子,只是因为大公子的出生害死了其生母,但没想到初次的接触,水瞳泽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木景烛眯着眼,还看着早就消失在巷子拐角处的背影,心中暗想,看来事情会有变动。
“放开我。”
木景烛正想着事呢,怀中的人就开始挣扎,似乎很排斥他这般搂着她。
他的眼中因此闪现一抹不快,手也故意一紧,摇头拒绝,“不放。”
见她瞪大双眸,露出不悦,他又无奈一笑,补充说,“你这样出门,也不怕人笑话?我还是抱着你回去比较好。”
他说着就要弯腰将人抱起,但曲幽荧却拼命打他的手,表示拒绝。
“我不要。”
“为什么?”
“反正都这样了,笑话也闹了,害怕更多的人看到吗?”曲幽荧一边说着,一边去掰开他的手,“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
“胡闹!”木景烛呵斥一声,不悦的说,“你衣冠不整,这一路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了去,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非要所有人都把你看光了,你才满意么!”
“羞耻?呵呵!”
曲幽荧原本就引水瞳泽起的火气,还没有被完全压下去,就冷不防听到木景烛扳着脸说的这句话,气的她一阵冷笑。
木景烛微微蹙眉,“你笑什么?”
“我笑我不知羞耻,木公子以为是什么呢?”
曲幽荧弯眸眨眼,嘴角在笑,可眼睛里的寒意却犹如冬日的冷风,一点点的凝聚成了冰霜。
“你才二十有四,正值风华正茂,有无数女子为你害了相思苦。而我及笄未曾婚配,如今已有十八,在老一辈眼中,已经是老姑娘了。既然是老姑娘,便又是知耻而后恬不知耻,所以我怕什么?就算此刻围了无数人的观望,我也可以就这样淡定、坦然的走回去,而不需要你的一点相助!”
“不准这么说自己!”
“为什么不准?我是我的,我要如何形容自己,谁也无权干涉。”
她终于掰开了他的钳制,忍受着背后的摔疼,忍受着足下因为奔跑而破碎的皮肉泛起的疼痛,一点点的从他怀中撤离。
她不想每一次的生气,都因他的一句话就忘了疼痛,她不想一看到他,就想起刚才房间里的那一幕。
哪怕她心中知道木景烛不是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但不得不说,在她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心真的很不舒服。
即便现在只是看到他,心也会泛起疼痛。
既然因他而疼,那么离开,就不会疼了。
她迈开步伐,转身离去,却被一只手拉住了肩膀。
“小荧,别闹了,我抱你回去。”
曲幽荧吸吸鼻子,听得出木景烛音色中的那份压制的情绪,可她偏偏不要。
“我有手有脚,可以自己走,不劳烦木公子了。告辞。”
她说的清冷,木景烛眸色却骤然暗沉,眯起的眼底,是盖不住的波涛汹涌,连带着搭在曲幽荧肩膀上的那只手,也在顷刻之间,变成了紧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