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幽荧在验完王老爷的尸体后,就被引着去验张掌柜的尸体。
她虽然猜到张掌柜的一定会出事,但没想到他也会死。
他是被溺死的。
但即便是真的溺死,也分人为和失足两种。
待木景烛来后,她指着尸体说,“王老爷的尸体是被利器贯穿心而亡。而张掌柜——”
她拖长尾音,看了眼跟着木景烛出来的王氏,抿了抿嘴才说。
“是溺死。但我却有个问题。”
王氏轻问,“什么问题?”
“你家相公身上怎么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就像是被针刺留下的。”
王氏轻微一怔,继而眉峰微微一蹙,便低头拭泪,声音缓慢而哽咽的说,“相公最近一到晚上情绪就不太对劲,老是喜欢用针刺自己,说这样可以保持清醒,我劝过他,可他并不听劝。不知这和相公的死,有没有关系?”
“哦,没有。就是发现很多伤口,所以觉得奇怪,便问问你。”
曲幽荧将王氏的反应全部看在眼中,说完这话,又面向木景烛道,“我刚才的疑问就是这个。两具尸体死因明确。没有其他奇怪之处了。”
木景烛从小就认识她,怎会不知她这话的意思。
当下他就配合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面对王氏。
“因张家铺子的女尸案,案件特殊,与此案所有相关的人之死,按照惯例,尸体是必须带回衙门一日,明日一早,你去衙门办理手续,便可以领回尸体。你别太难过,逝者已逝,请节哀。”
怎知,这话似是触动了王氏,她从无声的拭泪逐渐变成了低声的抽泣。
“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我若我那日没有去送子庙,没有离开,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小妹也不会杀人,爹和相公也不会死,一切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她双腿弯曲,跪在了地上,哭的泪不成泣。
身旁服侍的丫鬟赶忙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可她却哭的情绪激动,双眼一番,昏死了过去,吓了丫鬟一跳。
“我来看看。”
曲幽荧上前,蹲在王氏身边,伸手去掐她人中。
王氏这才稍稍转醒,眼睛微动,眼泪直直的流淌着。
“扶你家小姐回去休息。”
木景烛命令着,丫鬟立刻将人带走。
他看了眼周围,下人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老爷已死,夫人情绪激动,根本问不出什么。
王氏又昏厥,也不适合再询问。
因此木景烛挥手下令收工。
这个过程中,曲幽荧一句话都没说。
她低头闻着自己的拇指,似乎在辨别着什么,一言不发。
木景烛只习惯的看了她,什么都没问,就将人送回曲府。
可曲幽荧拍着他的手说,“去左屋。然后你要想个办法,给我整一具和王掌柜差不多身材的尸体来,不要被任何人发现。。”
木景烛眉毛轻扬,“为何?”
“张掌柜的尸体上并无很多针眼,是我胡说的。唯一有的就是他前胸后背靠近心口处,有一个红色小孔。我怀疑他是被人用针贯穿心口后,跌入水中,死的。刚才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诈诈王氏究竟是不是真的王氏。倘若她是,就会否决我的判定,露出疑惑。可她却顺着我的话肯定了我的谎言。”
木景烛闻言,当即就敲了她的脑袋一下,“你真会给我找事做。”
可话未说完,他就调转马头,快速的奔波在黑夜的街道上。
曲幽荧撅撅嘴,道,“还不是为了抓到王氏的把柄。而且张掌柜分明就是被人害死,所以尸体留着肯定有用。”
“可单凭这些,还不能作为证据,证明她非王氏。”
“这个你放心啦,我有办法。”
她吸吸鼻子,好似还能闻到拇指上的那股香味。
王家距离左屋并不算太远,所以很快就到了。
木景烛将人放在左屋跟前,嘱咐道,“你小心,天亮前,我肯定会给你把尸体找来。”
“好。”
曲幽荧对他是绝对的放心,所以就去了左屋等待。
没多久,张掌柜和王老爷的尸体就被送来了。
王老爷的尸体是真的没有疑问,所以曲幽荧再度复验了张掌柜的尸体。
“果然是这样!”
曲幽荧戴手套的手指上沾着尸体心脏的血,脸上显露着兴奋。
“果然如何?”
木景烛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将一个麻袋放在了地上。
他额头都是汗水,衣服也弄脏了,看来尸体并不好弄。
曲幽荧立刻指了指张掌柜的尸体说,“他的心脏被震碎了。看来那细针之上还带着很强劲的内力。所以,对方是借张掌柜的手,杀了王老爷,然后畏罪自杀。”
她说的眉飞色舞,下巴抬的老高,“你说我厉不厉害?”
“厉害。”木景烛象征性的敷衍着她,指了指地上的麻袋,“天快亮了,你快些。”
“好的。”
曲幽荧一直忙到天亮,才将两具尸体对调。而真的张掌柜的尸体被木景烛带走。
做完这一切后,曲幽荧就回去了。
天亮后,王家的人果然来领回了尸体。
然后此事就又在襄陵镇传开了。
自从张家铺子出了那具女尸案后,这王家就没消停过。
现下又出了这等事,在各街道开始逐渐流传一个谣言。
说王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一个诅咒。
当年王家为了财富,曾听信他人之言,残忍的害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