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来的时候,曲幽荧站在大门口,张开双臂,抬头望天,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的呼出。
如此反复几次后,转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大松了一下筋骨。
“舒服多了。”她揉着脖子,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对身边的云舒道,“走,我们去衙门。”
曲幽荧去衙门的目的是见苏大人,要他下令,把丰凌街废宅的所有尸骨,全部烧掉。
苏大人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这点倒是让曲幽荧小小的惊讶了一把。因为对谁来说,这些白骨的存在,在此刻都是事关重大的。
但苏大人还是答应烧了,而且很爽快。
“云舒,你说,他怎么就这么容易答应呢?”
从衙门出来,曲幽荧满心狐疑,拉着云舒就问。
云舒笑着摇摇头,说,“奴婢也不知道,或许是苏大人有他自己的思量吧?”
“也许吧?”
原本以为要在衙门周旋好久,才会办成事,现在这么容易答应了,曲幽荧倒是有些一时间不知道去哪里才好了。
她在衙门口的街道上东张西望了一下,就拉着云舒往前走。
“我肚子饿了,去吃东西,我请客。”
云舒一听到吃的,眼睛发亮,二话不说的就跟了上去。
她们才走,苏岩就从衙门口缩回了身子,一路小跑去了苏长决的屋子。
彼时的苏长决,正换了一件青衫,舒舒服服的躺在藤椅中,手里捏着一串葡萄,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却没有吃。
听到脚步声,他将手里的葡萄直接扔了过去。
苏岩伸手接住,一溜烟的挨近苏长决身侧,微微弯着腰,压低着声音。
“少爷,她们已经走了。”
“爹答应了?”
“是的,按照你的吩咐,老爷已经下令,今日未时,就在会西林烧掉所有的尸骨。”
苏长决又拿起一个苹果,放在手里抛了抛,对苏岩挥了挥手,“下去吧!”
苏岩点点头,却没有动。
苏长决若无其事的咬了口苹果,含糊不清的问,“还有事?”
“少爷,苏岩不懂,你分明那么讨厌曲姑娘,为什么还要帮她?烧掉那些尸骨,若是朝廷的人下来,肯定是要责怪的。”
“谁说我在帮她了?我帮的是木景烛。倘若他死了,我岂不是没有对手,那日子还不无聊死。”
看着苏长决想也没想的话,再加上苏岩在外听到的那些传言,他盯着自家主子的眼色,染上了些颜色。
他张了张嘴,想问,却又考虑到这位主子阴晴不定的脾性,还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属下告退。”
苏长明看不到,所以察觉不到他的细微变化,继续晒着太阳,吃着苹果,好不惬意。
而另一边,曲幽荧和云舒则去了西市最大的酒楼——来去回。
千犀名下的又一产业。
酒楼名字很特别,代表着来来去去走一回的意思,也是整个襄陵镇鱼蛇混杂最多的地方,几乎所有的外乡人,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人,都会到这个酒楼居住,又或者打听些消息。
曲幽荧带着云舒,大大咧咧的走进去,点了一桌子的菜,然后又给了店小二一些银子,来打探消息。
因她一个富家小姐去了那种地方,所以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但曲幽荧并不在乎,吃完饭,又去了趟丰凌街的废宅,她让云舒一个人待在外面,自己关着门,在院子里忙活了一个时辰才出来。
期间,没有人知道她去做了什么。
然后她又去了趟大牢,近半个时辰才离开。紧接着就回了曲府。
不过在半路上,她撞到了一个人,那人撞了她并未停下,而是借此给了她一张纸条。
她握紧纸条,不动声色的和云舒回了曲府。
关上房门后,她才打开了那张纸条,看着纸条上的内容,顿时眉开眼笑。
云舒看着她沉了一路的脸色,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不免有些好奇。
“小姐,是有什么消息了吗?你看上去好像挺开心的?”
“当然,杨婉儿的踪迹终于有了。”曲幽荧扬了扬手里的纸条,走到桌边,点燃油灯,将纸条给烧了,“这样一来,晚上的行动,就能百分百保证了。”
“晚上你们有什么行动?”云舒当时没有听到全部,所以对他们的决定并不清楚。但她问出口后,又立刻道歉,“对不起,此事事关重大,越少人知道越好,我不该多问的。”
曲幽荧没有多在意,对她摆摆手,说,“你去给我弄些热水,我要沐浴,这大热天的,忙活了大半天,热死了。洗完澡,我会借口身子不适,要休息,谁也不准叫醒我,一直到明日早上,知道吗?”
云舒知道她是不想让人发现她晚上会外出,所以才会这么说。毕竟这是她经常用的借口,所以点点头,就去命人准备热水,然后伺候她沐浴。
待曲幽荧洗完澡后,云舒才从房间里出来,她似乎是得了什么命令,低着头,步伐匆匆的离开了曲府。
此时,已是正午后,太阳当空照,外面热的很,下人们不是在房中休息,就是躲在阴凉处,聊着天儿。
除了一个人,是谁也没发现云舒悄然离开了梅苑。
那人穿着园丁的衣服,从曲幽荧回到梅苑后,就一直躲在她的窗户底下。
因为那里有一片绿地,最近正在张罗着要种花,所以有人在那里,并不奇怪。
只是她分明看到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