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望津乃是黄河入海之前最后的一个渡口,正北方向便是博望坡,恰好位于燕山之尾,与黄河毗邻。博望坡正好坐落在燕魏边境之地,也是燕魏唯一的通商口岸。北地在此设置有一个卫戍营,约莫三千余人。
津口停泊了近百只商船,过往客商络绎不绝。进入城池,更是人生鼎沸,南来北往东西交通的行商遍地都是,好不热闹。
陈砥带领侦察队,火速前往营部交接军令。卫戍营营主是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五官参将吴山,此时正瘫坐在一把将军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这鬼天气,真是炎热。”吴山一面叫喊着,一面自酌自饮起来。
“报,将军。营外一队人马,说是射声卫侦察队,请求进营。”一名军士禀告道。
“侦察队?小县公的军令前脚刚走,这侦察队后脚便来了?”吴山疑惑道,“安排他们住下,给他们准备些酒食。”转而又硒笑道:“给他们准备些‘饭菜’。”军士会意而退。
陈砥等人到了伙房之后,便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两木桶糙米饭,外加一锅青菜。军士们面面相觑,然后齐刷刷的看着陈砥。陈砥无奈的摆了摆手,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大家坐,坐。”
说着,陈砥盛了一碗米饭,递给了刘善儿。刘善儿只得勉强接过,两桶饭不多时便被陈砥分完。只见陈砥毫不客气的端着碗,坐在那一锅青菜面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其他弟子见陈砥师兄都没有怨言,便强忍着不满,动起了筷子。
“军队生活不比平常,以后行事都要克制才是。”陈砥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起初既不愿意来此从军,既然宗门有令,到了部队之中,处处就要按规矩办事,以前的散漫性格都要收一收。”
众人默默无言,只得安静的一口一口的吃着干硬的米饭。吃完饭后,陈砥便急匆匆的前往营主的议事营房,
营房外空无一人,竟然连个守卫都没有,可见平时管理之松散,此时营主正一边喝着酒,一边大口吃着肉,看到陈砥突然闯了进来,不禁恼羞成怒。
“营主你这日子过得倒也清贫啊。”陈砥冷冷讥讽道。
“大胆,你一个新兵蛋,在我的地盘还敢撒野。”吴山看此人面生,定是侦察营的人,当下发狠道。“竟然敢私闯议事厅,来人啊,给我拿下。”现在正逢饭点,两厢卫士早已吃饭去了,谁还留下来守门?
陈砥冷冷道:“吴将军,军部队各级将官的伙食用度早有规定,你这。今日之事,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在下军务在身,即刻要前往边境探查情况,特来禀告一番,当下便要前往燕地侦查。”
吴山闻言,登时变了笑脸,笑道:“老弟,是为兄失了度量。我看你也是个明白人,白日你也看到了,此处不仅是南北交通的要道,更是燕魏贸易往来的关口,每天都要近万两税银流过。魏燕和睦久矣,相处甚是融洽,我敢打包票,燕人是不会打此处主意的。”
这吴山人称吴大胖,得了这份美差,每年不知向军府送了多少银两,所以一直也没人动他。陈砥眼神中流露一丝鄙夷,禀报道:“虽然如此,但军令在身,不可不去。”
“好好好,日间哥哥怠慢了你们,等你回来,我定为你接风洗尘。”吴山抹了抹嘴上的油笑道:“燕地安平指挥与我有些交情,你千万不可随意越境,不然我也不好交代。”
陈砥皱了皱眉头,点头道:“谨遵将军教诲。”旋即转身离去。
博望津乃是边境重地,燕魏往来的要道,由此处去邺城不过三百里,轻骑一日一夜便可抵达。此地表面上一片祥和,燕魏边防军队又关系暧昧,这便是隐患所在。
陈砥聚集众人,吩咐道,“我们这帮宗门修士,进入射声卫,向来被别人轻视。这次任务也算是难得一遇的机会,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么青云宗的实力。大家再接再厉,我们乘夜前往燕境,探查燕人动向。”
于是,陈砥带着侦察队悄悄的乘着夜色,潜入到燕国边境。距离此处最近的燕国边防哨所便是安平,远远望去只见燕军早已熄灯就寝,没有丝毫异常。陈砥等人在外忙碌了一夜,直到日出东山,方才返回。
众师弟们一夜未睡,浑身的疲乏,走路都懒懒散散。陈砥心中更是愧疚,也不忍心敦促前进。侦察队刚一返回大营,便看到元将军在营外等候。
元将军笑道:“陈砥,听闻你奔走了一夜,可有收获?”
陈砥苦笑着摇摇头。元详见陈砥有失落之色,宽慰道:“这没有事便是最大的幸事。昨夜,你辛苦了,我当为你记上一功。”
“奔波一夜,只苦了我这帮师弟,我哪里辛苦。”陈砥郁闷道,突然这时,吴山抱着一个大包裹,从营中走了出来,见到两人,笑嘻嘻的上前:“元将军,我这便前往军府报道啦,这陈老弟,一夜忙碌,确实辛苦,确实。”
吴山身后,四五名小厮,抬着两大箱沉甸甸的东西,一看就知道有鬼。陈砥皱了皱眉,看着元将军。
元将军摇摇头,冷冷道:“罢了罢了,都已把他调回军府中了,这肥差的确让他捞了不少好处。”
正在这时,突然一名骑兵冲入营寨之中,众人纷纷让道。按军制,营中不得走马,除非有加急文书。那名骑士,一跃下马跪在元将军面前,禀报道。
“传大司马口谕,并州战事紧急,着调射声左右两营即刻前往文安县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