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祁王府是怎样的一团乱,谢元姝不用看,也能想得到。可翌日早上当她听说朱裕一宿都没回府,让谢云菀独守空房时,还是不由有些诧异。
这祁王府的人也当真是没规矩,虽说她很乐意见谢云菀出丑,可毕竟事关谢家的名声,这祁王府的人,也太不把谢家放在眼中了。
看她脸上的怒意,芷东侍奉她梳妆时,也不由有些屏气凝神。
郡主鲜少动怒的,如今个儿这样,冷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即便是她们这些近身侍奉郡主的丫鬟,也不免提了心。
谢元姝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嫂绝对不会就这样忍了这口气,这个时候,该是往鹤安院去了。
她虽也无意替谢云菀出头,可这样打谢家脸面的事情,她自然也不可能就这样任由祁王府的人这样没规矩。
等她急急到了鹤安院,才走到屋檐下,果然听到大太太纪氏难掩愤怒的声音:“母亲,我知道那孽障不懂事,这门婚事也是她亲自跪在您面前求来的。可那祁王府的人,也欺人太甚了。当初祈王妃带了朱宝茹往府邸来,瞧着也不像是没规矩的人,可昨个儿,那朱裕竟然一宿没回府,这不是故意让人看我们谢家的笑话吗?”
“朱裕是个大男人,这样任性别人也只会说他贪杯,一时失了分寸。可菀丫头,才刚进祁王府的门,怎么说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发妻,他怎么能这样让她难堪。”
纪氏再是和女儿生了嫌隙,这会儿又怎么可能不动怒。
这可是她嫡亲的闺女,出了这样的事情,可不让她也跟着被人指指点点,哪里就能不管不顾了。
凤阳大长公主看着她,眼中也是有了愠怒,想了想,她放下手中拿着的茶杯,沉声道:“这样的事情,我们谢家,断然不会不管的。去,你这就给祈王妃下了帖子,就说我这姑母请她过来吃茶,我倒要当面问问她,她怎么就眼睁睁的看着朱裕这样不尊嫡妻。”
“他屋里那些糊涂事,我也不说什么。可菀丫头到底是我们谢家嫁出去的,她若不想娶,当初就不该亲自上门来说亲。”
纪氏见殿下还肯替菀丫头出头,心中一喜,正准备亲自写了帖子让人送到祁王府。
这时,阮嬷嬷神色匆匆的走进了鹤安院。
站在屋檐下正准备进屋的谢元姝,看阮嬷嬷这般匆忙,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郡主。”阮嬷嬷恭敬的给她行了礼,神色间不知有多为难了。
谢元姝也没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径直进了屋。
阮嬷嬷跟在后面,双腿都有些打颤。
纪氏见谢元姝和阮嬷嬷一前一后进来,心中不由一紧。
待谢元姝给母亲请了安,阮嬷嬷便急急回禀道:“殿下,祁王府方才传来了消息,说是,说是……”
阮嬷嬷也算得上是这府里的老奴了,说话竟然这样吞吞吐吐,想来是遇着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了。
纪氏还以为是那祁王府世子妃因为失了孩子的事情,闹腾到了谢云菀身边,不由更是一阵气急,“怎的,可是那姚氏一大早就闹腾到菀丫头面前了?”
不等阮嬷嬷开口,她又恨得咬牙道:“她是疯了不成?她先前失了几个孩子,这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而今她不过是想死死抓着菀丫头不放,把这罪责弄在菀丫头头上。如此,她就彻底摘干净了,世子爷和祈王妃对她失了这孩子虽有惋惜,也不至于觉得都是她的错。”
纪氏愤愤不平,还想再说什么。可看阮嬷嬷脸色越来越苍白,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席卷了她的心头。
“太太,是大姑娘。听说大姑娘今个儿一大早就去探望那姚氏了,还,还在姚氏面前请罪,哭成了泪人。”
谢元姝重活一世,最是知道谢云菀是怎样的性子。可她竟然为了博取大家的同情,而置谢家的名声不顾,谢元姝真想抽她一耳光。
不,应该是掐死这不知所谓的东西。
纪氏听着阮嬷嬷的话,也差点儿没晕过去,“怎么会这样?她怎的这样糊涂!”
凤阳大长公主却是冷哼一声:“你也莫想着是祁王妃撺掇了她。若不是她想如此,谁也逼迫她不得。”
“明明是我们谢家嫡出的姑娘,便是外头小门小户的新嫁娘遇着这样的事情,也不至于就这样忍气吞声。为了夫妻和睦也就罢了,可还这样急急往姚氏面前请罪,她是嫌自己名声还不够坏吗?郭家二少爷一事,那不过是个意外。而昨个儿的事情,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可她这样不仅不替自己辩解,还为了博同情而这样置我们谢家的名声不顾。她怎的就这样拎不清。这等没骨气的人,我都不敢认,是我们谢家的子孙。”
纪氏拿着帕子掩面哭了起来。
出了这样的事情,谢家变得这样被动,菀丫头这无异于是自取其辱啊。
殿下又怎么可能替她出头,便是老爷,知道此事之后,她都不敢想,三日后回门那日,老爷会不会让她入谢家的门。
心里这样想着,却听谢元姝冷笑一声,道:“大嫂,菀丫头如今先是祁王府的二少夫人,之后才是我们谢家出嫁的姑奶奶。可这事儿,别人忍得了,我断然忍不住的。”
“菀丫头想这样自取其辱,那是她的事儿。可三日后回门那日,她和朱裕休想进我们谢家的门。左右,我们谢家也因此被推到风头浪尖上,可也正因为如此,才断然不能再让人看我们谢家的笑话。”
“我们谢家以军功起家,几位哥哥都是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