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存了疑云, 所以这日晚些时候, 韩砺往凤昭院来时,谢元姝急急就拽了他的胳膊, “今个儿这事儿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啊?”
闻言,韩砺佯装不解道:“幼姝怎就笃定是我做的?”
见他在这里故弄玄虚,若依着谢元姝的性子, 必是要动怒的。可这一刻, 她却像是被他问住了一般。
是啊,这所有人都看到陈延之是不小心摔跟头死去的,可她却怀疑是韩砺在这里面动了手脚。
这样的认知让她不由有些心惊,竟然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把他当做无所不能的人了。
见她这样的神色,韩砺也不逗她,开口道:“若真的说我做了些什么, 也不过是在开始比赛前, 我特意上前恭喜了陈家世子爷一番。”
听着他这话,谢元姝不由微微怔了怔。
是啊,这样就能够解释清楚,何以陈延之会摔了这跟头了。
他本就因为自己和韩砺的婚事心中不快, 可偏偏韩砺还故意上前恭喜他。
他自尊心如此之强,岂能不恼羞成怒。
毕竟谁都能看得出来,陈家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强娶魏家姑娘。
这样一来, 他走冰时走神了也有的是。
想着这些, 谢元姝看韩砺的目光便愈发复杂了。
她早就知道他厉害, 可能够玩这样的心理战术,却是让她不免有些惊讶。
见她这神色,韩砺只当她是因为自己算计让陈延之身亡,让她不开心了。
也不知为什么,想到这样的可能性,韩砺心中就隐隐有些堵得慌。
只这念头才涌上心头,却听谢元姝噗嗤笑了出来,拽了拽他的衣袖道:“你怎么这般厉害?这些日子为了这件事,我都有几日没睡安稳了。陈家敢这样强娶茹姐儿,这根本就没有把我们谢家放在眼中。我如何肯轻饶他们。”
见她眼中的崇拜,韩砺的指尖突然一颤。
原来是自己多心了,幼姝早就有除掉陈延之的想法。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想着这些,他不由低声笑了出来。
见状,谢元姝原本还有些不解,可下一瞬却是意识到了什么。
她一把甩开他的袖子,鼓着腮帮子道:“你竟然疑心我对他还有心生不舍。”
韩砺还是第一次见她和自己生气,可却没有丝毫的不快,反倒是感觉眼前这人愈发真实,愈发可爱了。
这么想着,他笑着搂了她在怀里,笑着道:“是我的错。只是,你毕竟和陈家世子爷有自幼的情分……”
话还未说完,谢元姝就一把把他推开来,还不解气的捶了他一拳,气呼呼道:“哪有什么自幼的情分,就凭他做的那些事,他早就该死了。”
说着,谢元姝又不由想起上一世自己被他软、禁在定国公府后院,被他那样羞辱,最后又被送给太子朱崇。
看她这般动怒,韩砺心里也微微有些疑惑。
可眼前的状况并不容他多想,他一把抓了她的手,轻声道:“好了,不生气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日后他再不可能碍你的眼了。”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谢元姝终于没那么生气了。
她重生一世,老天爷把韩砺带到了自己身边,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他能和哥哥们一样把自己宠在手心,她又不是是瞎子,怎么可能看不到。
这么想着,她整个人就扑在了他怀里,喃喃道:“有你在我身边真好,这样我就再也不需要害怕了。”
这话让韩砺心中更是一阵暖意,他像是哄孩子一般,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笑着道:“你放心,我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
因为陈延之之死,谢元姝以为自己这晚会很难入睡,可没想到,她竟然一枕上枕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她都还有些恍惚。
好半晌才想起来,昨个儿韩砺紧紧搂着自己的那一幕。
想到这些,她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
芷东之前还担心郡主会因为陈家世子爷的事情,不快几日。这会儿看着郡主这般神色,才终于是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很快,谢元姝在丫鬟们的侍奉下沐浴梳妆,又简单的用了些早膳。
瞧着外头阳光明媚,谢元姝便出了院子,逗着雪团玩了一会儿。
不一会儿,她身上就微微有些汗意。
芷东忙给她披上披风,“郡主,这消雪的时候是最冷的。您小心别染了风寒。”
这话才说完,就有丫鬟疾步走了过来。
“郡主,方才东承侯夫人往鹤安院去了,说是陈家逼着魏家姑娘捧着陈家世子爷的牌位继续嫁到定国公府。”
虽早就想到陈家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罢休,也想到了他们的无耻。
可真正闻着这消息,谢元姝还是忍不住有些愠怒。
一旁,芷东也难以置信道:“郡主,这往日里奴婢瞧着定国公老夫人也算是慈眉目善的,便是之前和东承侯府联姻一事,也都是为了陈家的利益。可如今,陈家世子爷都去了,她还逼着魏家姑娘捧着世子爷的牌位嫁到定国公府,这就有些欺人太甚了。这整个京城,哪个世家大族能做出这样小家子气的事情来。”
芷东这话说的不错,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又岂非真的能入了别人的眼。
谢元姝也只当定国公老夫人是气糊涂了。
想了想,她便往鹤安院去了。
果然,这才刚进门,便听到屋里薛氏哭泣的声音。
见她来了,薛氏更是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