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家欢喜几家愁,有高兴的自然就会有悲伤的。
公孙度一夜之间,已经病入膏肓,而引发他病症的正是甘宁和赵云。
襄平一役下来,辽东公孙氏彻底没了根,公孙度即使现造,身体也不允许了,公孙康、公孙恭、公孙晃、公孙渊尽介人鬼殊途,虽然还有个女儿在扶余,但那是嫁出去的女儿,是别人家的人。
躺在病床上公孙度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将柳毅和柴荣传唤来,吩咐道“老夫自知命不久矣,奈何却无人可继,你二人是我辽东军内,不可多得的大将,今唯有将遗志托付给两位,还望不要推辞”
“主公何以言此,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柳毅是动了真感情,从参军开始,他就一直在辽东军,一步步凭借血汗和战功爬升到现在的位置,如果公孙家真的就这么消亡了,一时之间,他还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至初平元年伊始,我公孙家就在辽东为大汉戍守边疆,一晃十年,虽无大功却也无大过,而那孙策为一己之私,侵我疆土,迫我家人,此仇不共戴天,愿两位看在我公孙家待尔等不薄的情况下,誓与孙策对抗到底,我公孙氏可以亡,辽东也可以亡,但一定要让孙策也掉一块肉下来,让他知道辽东不是他唾手可得的”
公孙度的嘱咐,柳毅含泪允诺,柴荣却有些不置可否。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公孙度却不然,死了也要让麾下将领,与孙策周旋到底,想必若能同归于尽,公孙度甚至有可能在棺材板里拍手称快。
似乎公孙度也看出了两人心思,于是把大权交给了柳毅,只给柴荣留了两千本部人马。
柴荣并不因此就消极怠工,仍旧是一板一眼的实行着自己的职责,在他看来,辽东的灭亡是迟早的,而他也不想去做什么离经叛道的事,安安分分的做自己,该打仗打仗,该练兵练兵,反正日子还得过,等孙策来了之后,再从长计议。
可你不犯人,人总会犯你。
汉建安四年,公元199年5月1日,一代枭雄公孙度薨落,死前公孙度想明白一件事,秘密招来柳毅。
“柴将军,前面就是东沙河,过了沙河有一条壕堑,当地人叫做曹家壕,我们可以在那里稍作歇息”
“嗯,兄弟们已经急行军一上午,就在河边休息用饭吧”
“喏!”
今日晨间,柴荣收到柳毅的安排,让他领兵驻扎无虑,以抵御虓虎军东进。
东沙河是辽河的支流,水流不算太急,但很清澈,鱼虾丛生,不少士卒便下水捕鱼。
这里也是一处平原地区,不过偶尔的相距间,会有一座土丘,不算太高,七八层楼的高度左右,山上也不算太光秃,偶尔孤立着几棵桦树或者白杨,然后才是黄白相间的石土碓。
柴荣翻身下马,斜蹲着在河边,取了一瓢水下肚,这是北方人的特有的姿势,为了不在取水时,使身后成为盲区,变为野兽袭击的目标。
天气已经渐渐炎热起来,虽然温度没有后世那么高,但又是衣服又是甲胄的,还是把柴荣闷出一身汗“你们谁来一下,帮我脱去挂甲”
所谓挂甲,是指用绳索穿连并且层叠甲片,下一片总要覆盖上一片的底端,从而形成下层宽于上层的缀甲样式,这种样式虽然有很好的防御作用,但透气效果显然不怎么样。
时至正午,太阳已经悬在天空正中央,用过餐后,连着柴荣都有些晕饭,想了想,反正虓虎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从渔阳打到辽东属国来(昌黎郡),柴荣就吩咐大家伙休息一个时辰,这激起了士卒们快乐的欢呼声。
未几,知鸟毫无征兆的止住了蝉鸣,睁眼看了看天空,仍旧是艳阳高照,若不是快要下雨的话,知鸟停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大家快起来!”
“啊!啊!”
话音未落,天空中就黑压压的倾来一阵箭雨,柴荣大惊失色,想不到征东军竟然已经摸到这里来了!
“结圆阵!所有盾举过头顶!”
第二轮箭雨转瞬即至,看着手下兵丁一个个中箭倒地,柴荣只恨自己实在太大意!
可是待看清来军身着辽东军服装后,他又愣住了,难道看不见自己这让一方也是辽东军吗?
“住手!我们是辽东军,本将军乃是柴荣!瞎了你们的狗眼!?”
可是对方并没有答话,回答他的仍旧是一轮箭雨。
“可恶!你们到底是谁的属下,如实到来,再对我们发动攻击,我们就要反击了!”
见柴荣所部已经整好队列,弓箭无法再造成伤亡,张敞才从人群中走出“奉主公之命,讨伐叛贼柴荣!”
“柴荣何罪之有?”
“叛逃!”
“哈哈哈!笑话,我柴荣行得正坐得端,何时要叛逃?”
“那你为什么会领兵在此?”
“柳将军有令,让某领兵前往无虑驻扎!”
“可有公文批示?”
“行军打仗,和来公文批示?”
“那不就是了,我也得柳将军之令,说你柴荣私自出兵西进,有叛敌之嫌,特地快马来报,让本将军缚你回襄平,你若这是无辜的,何不束手就擒,在柳将军面前对质”
话都说到这里,柴荣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也就算白在世上走一遭了,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要被绑回襄平,无兵无权的他还不是任人宰割,别人说什么是什么。
“原来如此,柳毅妒忌贤能,想一人坐大是吧?主公错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