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午饭,刘约借着酒劲儿把翠红老鸨叫到府上,一顿大棒与甜枣,与老鸨谈定了完全不平等的合作事宜。
钱珑书信中说的明白,望仙楼要以五百两银子脱手,估计入了八月就好贴出告示售卖,时间充裕,老鸨无需太着急。翠红楼搬迁所需的五百两由刘约出,再加一百两给她们改变内饰,原本谈的一百两收购变为五十两。倒不是刘约以官家姿态压人,只是老鸨好像受人点拨了一般,主动让出红利。
能省则省,刘约也愿意卖翠红楼一个人情,当然,到底是谁欠谁人情,还得过几日才能看明白。至于刘约以何种手段将其接手翠红楼旧址的事情公之于众,他早就想到了办法,到时候与老鸨合演一出戏,谁也看不出刘府与翠红楼早就染上了瓜葛。
“占领”翠红楼的事情基本是谈妥了,买卖字号也鼓捣起来,临开张前就剩下改头换面这一件事。
他第一次见翠红楼就感觉太过艳俗,曾经用花枝招展形容也不为过,但作为风月场所艳情可以,真接待正经客人,现有的装饰就太夸张了。万幸,重新修葺不用太过独特,大布局和其他酒楼一样便可,需要考虑的仅是几间雅间的格调。这方面他早就成竹在胸,前世见过的主题旅店亦或某某会所能给他充足的灵感。
万事无忧,刘约痛快地睡了一觉,再睁眼便是第二日晌午了。后续事情不算太难,他将剩下的交予许叔去办,自己留在府上做着好孩子。下午认真读书,晚上去找老宋传授厨艺,如此反复,不知不觉中日子便来了八月初一。
钱珑的消息很准确,一大早望仙楼上便贴出了告示,说是要售卖此处。没说因何售卖,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拿不出五百两银子,告示贴出来并没有造成多大反响。
老鸨子却在百姓丧失兴趣之前,腰揣五百两银票,以一种隐藏富豪的姿态出现,二话不说便将店盘了下来。
成交后的老鸨手拿房契,神气十足,对各种奇怪问题有问必答,活脱脱刘约原处年代的娱乐经纪人一般。
百姓们问得最多的还是她哪来这么多银子,以及原先的翠红楼要做什么。银子的事情老鸨不屑解释,反正一家青楼能挣多少除了开青楼的人,基本都没数。
至于原先的翠红楼后续归属,老鸨也说得明白:要么拿出一千两买过去,要么给翠红楼新址题词题诗,用文采换那旧商铺。
这事情很好理解,百姓们将其简单概括:谁有能耐写出价值千两的东西,谁就能获得一处商铺。文登文登,以文登天,文登的秀才遍地,更是还有四五个闲散的举人,老鸨此举看来颇有助涨文登文风的架势,备受好评。
“要是写不出来你喜欢的东西,能拿出一千两银子也可以?”看热闹的人群中,传出一位女子的询问。
老鸨愣了一瞬,心想这多半是小少爷安排的托儿,便点点头:“是呀。刚才说的明白,要么千两白银,要么赋。”
百姓们循声望去,瞧见两位少女。看衣着是大富人家,估计是出于好奇的询问,谁也不信她们会拿一千两来买一处曾经的青楼。
两位少女对视一眼,身材娇小的那位对身后仆从吩咐一声,接过一沓银票对老鸨说道:“这是一千两,原先那块地,我买了。”
“这哪户的千金,这么大手笔”、“那个破地方值这个价嘛”围观百姓中响起了骚乱,起哄般地望向了接过银票不知所措的老鸨。
老鸨笃定了这是少爷的托儿,但现在走向和上个月在刘府说的不一样啊。
上个月明明说的是等自己说完以诗换铺后,托儿会跳出来说几个人尽皆知的才子,其中便有小少爷,之后小少爷盛情难却,勉为其难地写了一首诗。那首诗文采灼灼,登州府各大文豪交口称赞,小少爷顺利获得一座门面……
可现在这是干嘛,直接甩银子,显得你们刘府有钱啊?
想了一阵也想不通,老鸨果断接受现在的局面,毕竟小少爷本就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啊。
她接过银票痛快地站在那里,心念着小少爷其实挺大方的,见百姓们兴趣都转移到了那两个当托的小姑娘身上,她也懒得多待,扭身入了已经属于她的望仙楼中。
两位少女对成为万众焦点十分适应,淡定地瞧着手中的房契,在百姓的注视中向老翠红楼走去。
“珑儿姐,你确定约小弟会想法子得着这间商铺?”付钱的娇小少女随口问着,一旁的少女点点头,淡淡地笑着。
围观人群中的刘府家丁满脑门的疑惑,但他吃不准这是不是少爷的另一手准备,也没有机会让他出声吆喝,没辙,他只能挠着头打道回府。
府上冒充乖宝宝的刘约并不知道事情的走向,还在和许叔推杯换盏,就和真的能运筹帷幄一样。
可随着家丁回府将情况说明,他可淡定不起来了。这是哪儿冒出的程咬金?神经病啊,一千两买那么个破地方!
冷静下来回想着家丁的描述,寻思着整个登州有哪家会闲的给自家小姐千两银子的零花钱……这两个女版程咬金的身份也能猜到八九。
“命犯钱珑啊!”
许叔叹道:“少爷,你就是怕和钱家扯上关系才大费周折,倘若那两人中一位真是钱姑娘,咱要不要重新选个地方?”
“没必要,”刘约摇头道:“新选址太过麻烦,并且钱姑娘并无恶意……恐怕只是想让我去见她吧。”
许叔心底也不认为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