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郁撩开书店的棉门帘,冬日和煦的阳光洒在身上。与屋内的暖意不同,这股带着冷意的阳光让人清醒,将华郁从书中的世界快速拉了回来。
抬步走下门口的阶梯,目光所至对面的楼上有妇人正在敲打被子。
“华郁,等我。”黄盖伦撩开门帘跑了出来。急急忙忙地样子怕华郁突然消失。同样的冷意却无法带走黄盖伦心里的世界。他同华郁的目光所至处也是那妇人敲打被子,不过在他看来那妇人变成了华郁,她的每个抬起落下都变得富有诗意,和煦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只觉的是老天为她披上一件纱衣。
“嗨,想什么呢。”华郁抬手在黄盖伦眼前晃动,刚回头打算问黄盖伦,却见人家盯着对面楼上眼睛都不眨一下。
黄盖伦匆忙回神。华郁悠悠道“怎么,你认识对面的妇人吗?看你看的都呆了!”
“哈哈”黄盖伦不好意思地笑着“没有,见你看呢,我才看的。”
“别往我身上扯,我可没有盯着人家看着不放。”华郁打趣道。直说的黄盖伦无言以对,他也不敢将心底的想法告诉华郁,只能吃着哑巴亏,脑子转着转移话题“你去哪呀?”
华郁捂嘴笑道。眉眼风情又让黄盖伦看痴了,他只觉得那双眼睛,会说话般地表达自己的心思,勾人般地闪动光芒。
“嗨,又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吗?”华郁有些不悦,她发现黄盖伦眼神又呆滞了。看着自己目不转睛地。
黄盖伦赶忙移走,看向路边的行人“哦,我回家,你呢?”
“我也回去吧。今天早上没有吃饭,有些饿就不去市场了。”华郁捂着肚子说道“那就再见了。”
黄盖伦一惊,这刚见面就说再见。“我家也在城北。”
“你家不是在城东吗?”
“我搬家了。所以我们能相跟回家。”黄盖伦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目光像一个小孩子般等着华郁点头答应。
“好吧,不过我走着回家,挺远的你确定要和我一起?”
黄盖伦肯定地点头,心想“陪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愿意。”
得到这么肯定的目光,华郁只好点头了。自从不再学堂读书一来这还是第一次和别人同伴回家。
两人相视一笑,沿着墙角向城北走去。一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车马也多了起来。喧嚣声杂乱,商贩争先恐后地叫着。拉人力车的车夫嗓子自带喇叭,叫喊着前面行人让路。冬日的街上依旧热闹,人们穿戴棉衣棉帽。
黄盖伦一边走着一边看向华郁,他比华郁走的慢些,因为这样可以看她的背影。大衣一格格随着行走流动,像水般地源源不断。周围喧哗地声音也变成士兵的叫声,他们异口同声地说“冲呀,冲呀,冲呀。”耳畔响起华郁的声音。
“你家怎么想搬家了?”
黄盖伦有些听不清,快步走着,挨着华郁。虽然有扑面的冷风,但鼻尖仍然能嗅到她身上淡淡地香味,“不清楚,城北有一处房子,就搬到那了。”
“你什么时候回部队呀?”
“部队就一直在城外驻扎呢。”黄盖伦温柔地说道,至少他觉得他的声音是温柔的。
“现在外面乱吗?”华郁问道。眉间有属于女性特有的细腻心思。属于知识青年对时局的关心。
黄盖伦没有见过这样的华郁,一时看呆。很少有女人关心时局,她们只知道菜米油盐。故而觉得华郁真的是很有特点。“南方比北方乱,老是闹革命。不过你放心。我们这个地方没人敢动,有张家军和我们黄家军在呢。”
华郁点头,“是呀,要是没有你们,这大街上的人那还能笑的出来。”
黄盖伦挠挠头,能够得到华郁的肯定简直比打了胜仗还开心。他目间看向华郁,华郁也看着自己。自己的样子映在她的眸子里,比从镜子里看自己更真实。商铺里的玻璃上反射出自己和华郁的样子。
华郁看了黄盖伦一眼便有转头目视前方了。而黄盖伦却仿佛在镜子里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
擦得锃亮的玻璃上一半是自己,一半是华郁。两人占据了整面玻璃,同样也占据了后面所以的整面玻璃。黄盖伦发现自己与华郁的距离,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黄盖伦手臂微微向前,接着交错在玻璃上呈现画面:华郁正挽着自己的胳膊。
她面容柔和,眉间有着独特的魅力。像一杯浓醇的美酒。
黄盖伦看着,他发现头顶的路灯朝镜子里靠近,形成了一个拱门,上面开满了鲜花。两人携手穿过一个个拱门,街道变的更加平坦了,更加宽了。耳边的鼓声、号声再次响起。阳光折射在镜子上,镜子中的画面变成了橘黄色。十分的亲切。
两人走过了石板路的街道,花开的更加茂盛了。
走着走着前面的镜子便没了,黄盖伦收回目光。电车的鸣笛声响起。
“怎么要过马路吗?”黄盖伦疑惑地问道,不应该是前面直走吗。
“前面还要绕,穿过那条民巷就离我家不远了。”华郁指着马路对的一个小行说道。
“哦哦,那我先送你会家吧。”黄盖伦说道。
华郁笑着点头。车流过去后,人流朝着对面涌动。两人跟着人流朝对面走去。短短地对面不少人碰到黄盖伦肩膀。
黄盖伦看向每个人时,他们都在自己的耳边说道“冲呀,冲呀。”
黄盖伦突然感觉自己有些魔怔了。
两人走进民巷,巷子不宽大概三人并排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