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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浩天寄宿在败兵行列,已经有了三天,所有人都渐渐习惯了这么一个常在自己营房行走的少年,但仍然不待见他。
张浩天化名张洁天,常常在中帐里和收留自己的老兵黄志明会谈。黄志明问张浩天的来历,问他的家世。张浩天则问一些商旅上的事情,但二人都心知肚明,这绝对不是会话的主题,不是二人要问的东西。
终于,在第三天的时候,黄志明决定主动打破这个僵局,哪怕它有可能带来不好的结果。
因为,这一行人,弹尽粮绝了。
“张洁天,有些事情我觉得可以向你坦白了。”
“是什么呢?”
“其实,我们是丹枫阁的残兵。”
“真的吗!”张浩天故作惊讶的道,同时受惊似的倒退半步,尽管黄志明的眼神十分毒辣,也看不出张浩天的分毫破绽。这一刻的张浩天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吃不起饭的难民,天天为一口饭食争抢,为一群士兵抢掠,时刻担惊受怕。
“见鬼,那个在凛冽中挺直腰杆的青年呢?他到哪去了?”
黄志明心中暗暗骂道,这小子跟自己玩这套,装纯?你是在逼我玩硬的!
尽管如此,黄志明还是打算再试试这种柔软的方式,不然自己喂张浩天三天的饭可就白费了。
“我帮助了你,现在你愿意帮助我们吗?”黄志明恳切的问道,眼神中的那份无助于不安表现的淋漓尽致。
“我一介草民,又有什么能做到的呢?”张浩天反问道,无辜天真的面色无论有多逼真,也骗不过黄志明,就是他褴褛破旧的衣服出卖了他!
“张浩天,你真当我是傻子不成?”
“张浩天!?他知道我是张浩天!”张浩天听了身躯一颤,不禁虚脱的倒退半步,目中透出难以置信的愕然,苍白脸上透出颗颗冷汗。这一次,可不是装的!
直到这一刻,张浩天才意识到,是自己破烂的衣服上的章纹暴露了自己。
没错!紫锦衣,螟龙纹,毫无疑问这就是丹枫阁的少主!
“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没错,我就是张浩天!但是那又如何?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的!”
黄志明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面目表情,求生的巨大压力让他已经无法平稳自己的情绪。
穷途末路的人,什么都干得出来,黄志明也不例外。
“张浩天,你不要和我耍什么花招……不然的话……”黄志明说着背过身去,语气中透露出说不出的阴厉狠辣。
“我知道你的身份!我要你说出你知道的!要么体现你的价值,要么死!”
从一开始黄志明就已经算准了自己吗?我张浩天就要葬送在这里了吗?就连张浩天自己心里也是一阵发憷,现在好像已经没有任何理由能让自己活着的了。
黄志明看见张浩天神色慌张,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于是拔剑抵在张浩天喉咙,贴近压迫道:
“说!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黄志明没有给张浩天丝毫脸面,因为丹枫阁在北省已经销声匿迹的了,而这个所谓的少主,早已失势!除了他身上的信息以外,其他的东西:他的身份,他的能力,都一无是处!
“开口吧,小伙子,我会给你个痛快的。”黄志明心中暗暗揣度,本以为大事已成,谁料就在这时,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原本柔软的目光变得无比坚毅。
“是求生的意志让他坚强了么?”黄志明不是很以外,这种企图在绝境中求生的弱者他也不是第一次对付了,他知道该如何击碎这种人的心灵。
“张浩天,你来这里,莫不是为了寻找张仝?”黄志明冷笑道,他根本不知道张仝身在何处,但这不影响他去一本正经的糊口乱编。
“什么!?”张浩天震惊中目瞳一阵骤缩,他不肯接受这样的结局,他连连摆头,失落的他身形飘摆的道:
“不,这不可能!”
“接受现实吧!”黄志明就在张浩天面前大吼道,同时一把推开身前的黄志明,巨大的嗓音对张浩天来说震耳欲聋。
“张仝早就被乱刀剁死了!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为我效力!”
“不!绝不!”张浩天稚嫩的声音反吼道,虽然音量不比黄志明,但其中的那份坚韧,却是分毫不逊色!
张浩天也不知道张仝是否真的死了,而且这很有可能是真的,但就算张仝死了,就算丹枫阁亡了,就算张浩天他什么也不是了,他也绝不会……绝不会寄人篱下,让自己的命运落到别人手中!
二人拉开了一些距离,隔着数步的距离。二人相视,眼神交接,两个困兽在做最后的斗争。
“黄志明,你落井下石,就不怕哪天报应到你头上吗?”张浩天分毫不惧,冷静对峙。
“哼,你还是先担心自己的小命吧!”黄志明握紧了手中的刀柄,自己还是第一次在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如此的……压抑……
“不过是死而已,我没什么好怕的!”张浩天正义凛然的大喝,清冷声音中那份倔强不改。
从张浩天被认出的震惊,到死亡的威胁,再到让张浩天绝望的消息。分别碾碎了张浩天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审讯犯人的时候,这三招一出,早都招供了。而这个少年究竟是何等的心智,竟然还能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