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陈,你说那寄存店在哪儿啊,我咋没听过?”又一个老人佝偻着背问道。
“说到那寄存店,就在云谷站车站附近八里路。在一个巷子最里头。”说完,老陈掩着手,神秘兮兮得补了一句,“不过那店,邪门得很,店是开在三合院里的,那三合院朝西,院里还种着杨树呢。”
听完,一圈的老头老太们倒吸口凉气,你一嘴我一嘴得议论着“哎哟,那不是开鬼门麻。”,“可不是麻,听说那杨树种着风一吹,叶子动静就跟鬼拍手似的。”,“你这一说,倒也怪了,老陈这家谱一家子保不住,那一大个寄存院,咋就能逃了这大革命。”,“可不是麻,你这一说,老陈……”
陆叔感觉手上的绳子被拽了几下,回头一看,柴米望着路口的一只狗只蹦高。
“呵,你这老家伙,看着老相好了?”说完,回头望了望任然簇在一块儿的老人们。又看了看柴米,继续往街道上遛弯。
那寄存店,有一牌子写着“不问东西,存限十年”……路上,老陈提及寄存家谱的事一直出现在陆叔脑海里,看着跟在一旁不时眯着眼的柴米,陆叔反复念叨着那牌子上的字。
春天最后驻足到了云谷站,到了晚上,风刮进云谷站,还是刺骨得冷。陆叔早早得睡下了,一旁的狗窝里柴米也入了梦,不时地哼哧着。
在梦中陆叔听见了陆大婶在厨房里做饭,还有小柴米,柴米绕着大婶叫着跳着,摇着尾巴。陆叔像往常一样坐在饭桌上喊着“老婆子,还得等多久啊,这肚子都饿瘪了。”
厨房里传来锅铲碰撞的铮铮声,陆大婶远远得喊着:“你跟这小玩意没个好的,也不过来搭把手。”陆叔闻声站起来,朝厨房走去。
可到了厨房,燥台上的锅却是空的,陆大婶常围的围裙叠得好好得放在一边的木桌上,厨房了没有一个人,柴米也不见了踪迹。陆叔喊着陆大婶,喊着柴米,却不见人影,也听不见动静。
“汪!”突然,一声犬吠从房间里传出来,陆叔紧忙着跑进了屋子里,柴米就吐着舌头看着他摇着尾巴。
“柴米,我的好柴米。”陆叔冲上去,抱着柴米,可怀里的分量越来越重。低下了头,柴米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柴米,你别吓我,你醒醒!”陆叔摇着怀中的柴米,而柴米只是闭着眼,身上的毛色开始褪下,身上肉也不再紧实。反复地摸着柴米,陆叔哭得泣不成声“她走了,你可不能再扔下我了。柴米……”
“柴米!”。
“汪!”一声沉闷的吠叫声惊醒了陆叔,原来一切都只是梦。柴米守在床边,望着陆叔。看看桌上的钟,还不到四点,窗外的天还暗着。拉开了台灯,陆叔披着一件外套坐在桌旁,拉开抽屉拿出了相册,陆叔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镜,眯缝着眼睛一页页得翻着相册。
“呜……”趴回到窝里的柴米,张大了嘴巴打了哈欠。
“哟,你也不想睡了?”说完,抱起了柴米继续翻着相册“你看,这是我老伴儿,你还没见过她吧,她烧的面可香了……怎么,你不爱吃?对啊,你这狗东西光想着肉包子了……”
陆叔这一辈子都是幸运的,他活着经历了三个朝代大改革,他记不得出生那会儿的记忆,但却还能想起在这云谷镇仍有几个满清的秀才,活到老还是不肯落辫,成天扎个牛角辫,后来也是被政府的特务头子一阵羞辱被落了发。
等他成年了,经历了战争,就当所有人都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时候他可算是侥幸得活的好好的。再然后取了一个贤惠的妻子,两人生活恩爱一辈子,只可惜……
老伴儿去世有陆叔也不肯跟儿子住,便养了一条狗取名柴米算是给生活带个乐。
转眼,柴米也老了,但他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离开了。他知道他也没几天可以活。
天色渐渐地明亮起来,合上相册前,陆叔拿出一张和柴米的合照,揣进了大衣口袋。
像往常一样,陆叔牵着柴米到了祥晋包子铺。
“老样子啊陆叔。”包子铺老板大老远就看着那熟悉的一大一小的身影。
“就给柴米来一碟肉包子吧。”陆叔提着嘴角的笑,看了看身边的柴米。
“叔今天生病了?”老板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转身拿了个新盘子。
“没,就是没啥胃口。”说完,感觉喉咙里卡着一大枣那样的难受。
还是选在靠窗的桌子旁坐下,陆叔反复得揉着柴米的脑袋,“今儿你多吃点。慢慢吃。”
柴米愈发老了之后,也不爱攀搭在人身上,陆叔刚放下手,柴米后腿就用上了劲儿,愣是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陆叔的大腿上。
包子铺老板端着肉包子过来瞅见了,感慨道“哎呀,多少年没见柴米这么活腾了。”
陆叔的眼睛一下子红了,转身拿包子的时候,在袖子上抹掉了泪水。
“来,柴子。”陆叔将包子一点,一点,一点地掰开。拿出一小块蘸着肉汁的包子皮送到柴米嘴边,柴米只是汪了一声“哟,馋肉了?还挑。”又拿出一块肉馅摊在手心上送到柴米嘴边。
柴米只是闻闻,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