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的喊声划破了厂房的寂静,随之是沉闷的一声棒击声。
一棍下去,六叔背对着姜祁吐出一口鲜血半跪在地上。
姜祁的眼眶瞬间盛满了泪,望着那地上的一滩血光,她奋力得哭喊着,不顾身上的伤用力得挣脱着绑在身上的绳索。“阿叔……不要打……”
可任凭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出手上的绳子。
六叔还半跪在地上,他一动不动,在姜祁的轻唤下,沙哑着嗓子,“我没事。”
三个字一脱口,姜祁的心疼得更加厉害。这不该是阿叔该承受的,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没有赌气去餐馆就不会跟踪许老七,也不会抓到这里,还连累了六叔。
“啧啧……还挺深情。我告诉你傻小子,为了女人不值得!”许老七拎起六叔的大衣领将他一把托起,绑在姜祁附近的铁柱上。
六叔的脸上凝着痛苦,却在被绑后和姜祁对视的那一刹那露出了一个轻快满足的微笑。
“傻瓜,你干嘛来,我跟你说了那么多,你听不见吗……”姜祁的眼睛像是被内疚浸泡了一般,泪水汪汪得向下淌着。
血渍沾染着嘴角和唇下薄薄的胡子,六叔的嘴角微微斜上一挑随即看向了许老七。
许老七一脸的阴沉,随着他鬼魅地一笑,眼角的皱纹堆积起来,格外得恐怖。姜祁实在不敢想象他是那个坐在餐馆里因为怕烫,用着孩子的方法小心翼翼吃着馄饨的许老七。不敢想象他是那个奋不顾身跳下河里救人的许老七。
姜祁想到这里,六叔突然转过头看向她,“他那天跳到河里救人恐怕都是另有图谋。”
阿叔……他能听到她的心声?那刚才?
另一边许老七搬了把椅子坐在六叔和姜祁的面前拄着铁棍。“现在猜到还不算晚,死了也算死个明白。”
“我早就知道绑架犯是你。”抻了一下肩膀,六叔的舔了一下嘴角的血。
“年轻人,说大话可不是个好习惯。”
“其实你早就知道秦虎是就是连环盗窃案的贼,当你发现可以诱导警察将绑架犯和盗窃犯联想到一起,你就配合秦虎的作案时间开始绑架孩子。”
说完许老七略微肯定的蹙着眉毛正看着他。
“而你救阿巴,是因为你知道阿巴被冤枉过,一旦真正的盗窃犯落网,那么大家就会重新把绑架犯的身份安在阿巴的身上,你就可以脱身。”六叔解释着,看向了厂房的休息间,“但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绑架这些孩子。”
许老七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就当姜祁和六叔没有任何防备下,他提起铁棍重重得砸向一筐未加工的棉花。
刹那间,空气里飞扬着一丝丝的棉絮。
仇恨和痛苦填满了他的双眼。“我原本也有一个孩子,岁数和他们一样大。”许老七一边说着一边指向休息室,“可是那贱人为了钱,刚产下孩子不久就带着孩子跟着野男人跑了!”
他的喉咙哽咽着,顿了顿,转过头再看向姜祁和六叔时已经红了一圈的眼眶,“我甚至都还不知道,我那孩子是男是女。”
姜祁恍然大悟,为什么许老七在餐馆里听她说把六叔扔下后会眼神会变得那么可怕。原来是因为许老七自己有一段不圆满的婚姻,不仅老婆跑了,连孩子都没看到一面。
“所以你就绑架别人的孩子发泄自己的情绪。”六叔平静得说着
“不是!他们根本就不配当这些孩子的父母!”许老七提着棍子突然靠近了六叔,贴着六叔的脸阴森地说着,“我可以陪伴这些孩子更多时间,我可以更好得陪伴他们!”
在姜祁听来,许老七就是找理由为自己开罪。
“更好的陪伴!难道就是每天包子豆腐脑吗?他们要的是童年,不是和一个变态住在这种破厂子里。”姜祁伸着脖子喊着。
这句话刚好激怒了许老七,许老七拿起小锉刀再次抵在她的脖颈处。“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都是你们这些臭女人害的!”
姜祁的脑袋压迫下向后仰倒着。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你没有钱拿什么养这些孩子!”六叔在一旁尝试着分开许老七的注意力,“她说的没错,你急打算靠这个厂子赚钱天天买包子豆腐脑给孩子吗?”
许老七的眼球一转,恶狠狠得看向六叔,“不会啊,从几天开始我就有钱养他们了。”
说罢,他将手深入六叔的大衣口袋,探了探最后掏出一个钱夹还有一卷纸。
姜祁的视线落在那纸上,一眼认出那是店里的寄存契!
打开钱夹除了有几张百元大钞还有几张银行卡,接着他又摊开那张寄存契读道,“阴历戊戌狗年,己未月庚午日。李梓祥寄存不必要的胆怯,期限十年。”
六叔的呼吸渐渐加快,紧张地望着他手中的寄存契。
“这是什么?”
“寄存契约。”六叔回答道。
“为什么有小祥的名字?”自从他将李梓祥绑来,他便把他当成了儿子,并称他为小祥。
“因为这是他签的契约。”
听完李梓祥签了契约,许老七一脸的不爽,“什么狗屁!我儿子才不会签这样的契约!”
说完便将那张契约在空中撕成了两半。
“不要!”姜祁一旁看着,瞪大了眼睛。她只知道这些都是寄存店的寄存物,除非寄存者回来拿,是不可以撕掉的!而现在许老七竟然将李梓祥的契约撕成了两半,她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两片撕开的纸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