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剑逍遥淡然转身,重新踏空而立,没有一丝留恋迟疑。
眼中只是遗憾。
那悬于虚空、距离一身鲜血的白衣剑逍遥头顶仅有一寸的万丈紫色巨剑缓缓消散于天地间,只留下那一柄青云剑悬在半空。
弥漫在天地间的漫天剑气和那霸道紫芒,也消散一空。
微风拂过,淡淡草木青香吹散一地血腥气。
威压散去,昆仑山上重新响起了鸟兽虫鸣。
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夕阳安好,昆仑山依旧清秀。
只是我知道,三清道教怕是从今日起,便从天地间除名了。
剑逍遥这一次,诛杀长老和副掌教,其余人全都丹田尽毁,哪怕有几条漏网之鱼,也再无可能撑起偌大的三清道教。
只是……
我挠挠头,有些不解的问道:“那个剑逍遥怎么没有被那股紊乱起来的庞大灵力冲击自爆?在他之前,同样是汇聚灵力入体的那什么李大仙人和天善真人,一个个都被那庞大灵力反噬的自爆了。”
剑逍遥没理我。
“难不成是因为这小子修为高深?”我两眼疑惑的自言自语道,“不对啊,那李大仙人和天善真人比他辈分和修为都高出不少,而且他们只是承受了一万两万个弟子的灵力……那个剑逍遥承受汇聚了整整三万名弟子的灵力入体,一旦紊乱,反噬之下必定死无全尸……”
剑逍遥许是懒得听我自言自语,只是无奈道:“是我以剑气和霸道气威压他,让他体内紊乱的灵力无法自爆,只能缓缓逸出。”
我哦了一声,想起之前那一副庞大灵力和万丈紫剑针锋相对的那一股浓郁威压,心里了然。
紫衣剑逍遥低头看了看依旧盘膝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吐出一口精血的白衣剑逍遥,缓缓叹了口气道:“不过哪怕是如此……他的丹田也破了,从此再无修为,也再不能修道。”
我啊了一声:“你他妈还真下得去手啊,这可是在这个世界的你。”
“你他妈以前不是一心卫道的吗?你应该知道修道对他来说代表了啥吧?”我低头看着那个一身血衣,虚弱无比的剑逍遥,有些不解的问道。
剑逍遥对这个白衣飞鸿下如此重手,这是我没想到的。
这何异于摧毁以前的自己?摧毁那个有着锦绣前程,前途大好的白衣飞鸿?
紫衣剑逍遥只是点了点头,脸色复杂,谈不上悲喜。
蓝衣女子冲上高台,弯腰扶起原本一身白衣如今一身血衣的剑逍遥,雀斑小脸上满是心疼之色。
白衣剑逍遥虚弱的颤抖站起,脸上神色同样复杂的缓缓叹了口气,被蓝衣女子扶着走下高台。
快走下高台之时,白衣剑逍遥脚步一顿,脸色茫然的回首望了一眼四周盘膝而坐,清一色道袍的三清弟子。
三万弟子,尽是嘴角带着血迹,丹田尽碎,再无修为。
悲愤之人有之,默然不语者有之,一脸惨淡者有之,眼神复杂者有之。
谁能想到,原本热闹的掌门接任仪式,竟能在短短时间之内变成这般惨淡样子。
这何止是飞来横祸!
白衣剑逍遥只是抬起头来,遥遥看了一眼那个立于虚空的始作俑者,那个与自己相貌相同的紫袍男子。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白衣剑逍遥声音虚弱的问道。
刚问出三个字,声音戛然而止。
白衣剑逍遥双眼紧紧盯着紫袍男子腰间的那一柄青云剑。
青云剑,世间正气所化,无坚不摧,是为天下至宝,更是三清道教的镇馆之宝。
天下唯有一柄,佩戴在以前的掌门大弟子,如今的三清掌门也就是白衣飞鸿剑逍遥的身上。
白衣剑逍遥眼中一片震惊不解,再低头看看自己腰间那柄一模一样的佩剑,低声恍惚道:“不可能……不可能……”
两柄飞剑,皆是散发着淡淡的天地正气。
一身紫衣的剑逍遥只是缓缓叹了口气。
我心说白衣剑逍遥若是能猜出这傻x的身份,就冲他那智商,我喊他爸爸都不为过。
果然,白衣剑逍遥只是失神了一段时间,便回过神来,不再思索,也不再看向那个立于虚空的紫衣男子,而是漠然低下了头。
许久之后,一片寂静中,白衣剑逍遥那虚弱的声音传遍三清道教。
“三清道教众弟子听令……”
声音虽然微弱,可是却传遍了整个昆仑山。
“今日三清道教逢此大劫,乃是天意……本掌门着令,三清道教就此灭香熄炉,只供香客,众弟子愿去愿留皆可随意。去者,领银五十两。留者,可在道观中做些杂役之时,每月二两。”
石破天惊。
三万弟子面面相觑,眼中止不住的震惊。
三清道教,竟顷刻间土崩瓦解。
天下道教正统的执牛耳者,竟被一袭紫衣,还有一柄万丈紫剑生生灭掉。
哀叹生,哭喊声,怒骂声,响成一片。
在弥漫昆仑山的哭声叹声中,在三万弟子的不解目光中,那个体内已无半点修为,赫然已经是一个普通人的剑逍遥缓缓转过身去,在蓝衣女子的搀扶下,步履沉重的走下高台。
一直走到三清道观的一处院中。
这个如今修为已废,已不再是白衣飞鸿的剑逍遥眼中尽是茫然之色,盘膝坐在院子中,一身血衣很是扎眼。
蓝衣女子眼中哀伤的叹了口气,脸上泪痕还未干。
那个原本貌似消沉的白衣剑逍遥却是忽然抬头看向蓝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