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转换。
于睿摇摇头,突然想起自己刚刚问的那个可笑的问题,她知道,她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不该爱上这个男人。
在他眼里,到底有什么呢?说实话,她自己都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女人、钱财,在他眼里似乎什么都不是。
名利、yù_wàng?她真的有些看不透他。
林星,别怪我,你可知道,当我决定伸手时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你可知道,我多想救你,可救你的代价是失去他。
我不能容忍我失去他,我知道我的一生会为失去他而痛苦。
哪怕我知道,就算我犹豫了,也不会有人来救赎。
门外,路枫仍未离开,他靠着窗栏,轻轻合上了眼,他知道,她以为他没有看见她眼中的痛苦挣扎,他看见了,全看见了。
就是因为看见了,他才强迫她,让她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为的,就是让她清楚地明白她属于他,属于他一个人,而不是其他。
古怪地坚持,古怪地捍卫,古怪地占有,可笑而又天真。
路枫叹了口气,立起身子,向望不进去的窗纱望了一眼,身影消失于纱后。
于睿轻轻地趴在桌上,睡熟了。
路枫现身于她身边,为她披好外袍,便轻轻地离开。
秋风萧瑟,秋叶蔽目,爱,悄悄地躲回叶之后。
幻阁。
何可悄悄地看了眼椅上疲惫地支着头的君明,犹豫着该不该起进去的念头,谁知君明已经开口:“进来。”
何可缓缓地走了进来,单膝跪地:“主子有何吩咐?”
“应该问你出了什么事吧。”君明轻轻皱眉。
“也没什么事。”何可再三衡量,还是闭嘴。
“我看得出来是为谁。”君明扫了他一眼,道。
何可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吓住了,不知是何原因他道:“夫人从秋园枫叶林的阁楼上摔了下来,今日才总算醒过来。”
君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还有别的事吗?”
“主子?”何可张了张嘴。
“听好了何可,从那天起,她就不是幻阁的夫人。”君明冷冷地看着他道,“只要你还认我这个主子。”
何可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子和主子。
最初,林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来人。
后来,她使高傲的主子褪去冷漠,为她的事脸上有了喜怒哀乐。
再后来,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让自己在乎的人能够接纳她。
现在,身边人终于包容了她的存在,他却自己将她推出了千里之外。
何可只好无奈地转身,离开了令他压抑的殿中,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什么也没有说,一步一步地离开了。
君明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看着何可的背影,只是淡淡地别开了目光。
林星在言殿,被冷风吹得头痛,隐隐感觉伤口的痛越来越严重,便关上窗户,摇摇晃晃地坐回椅子上。
季老的院落。
听完季老的解释,浅薰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是季老和路枫的计策,她气了:“护法,你这等于是让言尊为难!”
“放肆!”季老冷眼看着浅薰,“我让过她走了,她不走。那她从那一刻开始就不再有选择知道真相的权利了。”
“娘亲。”长知推开房间的门,看着林星。
“长儿,来。”林星向她招手。
长知跑过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林星捂住了长知的嘴:“长儿,你是娘亲的女儿,对吗?”
“嗯!”长知重重地点头。
“那娘亲想放弃了,长儿也会陪着娘亲吗?”林星抱住了她。
长知没有回答:“娘!”
“娘亲记得,有一处桂花可开至枫红之时,你可想去看?”林星看她。
“嗯。”长知伸手抹去了林星欲出的眼泪。
……
听完她的建议,季老冷冷地道:“你去吧,随便你去哪里都好。”
林星叹了口气,果然不行啊,她欠了欠身:“那静儿明早出发,赶在晚膳之前回来。”
季老摆摆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言老的遗孤我还能怎么办呢?”
林星眸光闪了闪,忽瞥见浅薰不自然的脸色,她没有多说,很快移开了目光。
副殿。
“你不要多在意,反正那老东西当初也是个帮凶……”沈老忽觉失言,改口道,“反正明早我陪你去好了。”
帮凶?林星皱了皱眉。
沈老别开了脸:“咳,我睡得好好的,你却把我吵醒。我一把老骨头了,再让我歇歇。”
知道他是不愿告诉她,林星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了,好好休息。”林星说完,便转身离开。
……
“这里是哪里啊?”清澈的眸子,不含半丝杂念。
“一个很神奇的地方。”淡淡的声音。
“怎么神奇了?”她仰头,问。
“桂花可以开至枫叶红时。”他唇角含笑。
“那秋天我们来看好不好?”她的眼睛闪动着兴奋。
“只要我还在,就陪你看。”他负手而立,目光幽幽地落在远处。
她环住他的脖子:“好!”
声音逐渐远去,林星单膝跪在地上,任花瓣落在她的发丝。
轻轻地,一双手为她拭去花瓣。
林星回头,是沈老。
他第一次严肃地道:“孩子,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爷爷我伴了两代言尊,此生也算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