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宁儒清胡思乱想的时候,很不巧,宁儒清撞上了迎面而来二夫人胡氏。
二夫人胡氏是宁拂尧的生母,也曾是宁儒清和韶华长郡主娘亲的贴身女婢。
想当年宁儒清的爹娘感情十分好,并未有纳妾的心思,可胡氏趁着爹醉酒,而乘机上了爹的床,还以肚子里的二姐宁拂尧做要挟,使得父亲将她纳为小妾。
“哎呦,这不是我们的三公子么?平日里喜欢呆在书房里读书写字,今儿怎么有空到院子里走走了。”胡氏阴阳怪气的走到了宁儒清的身前:“啧啧啧,儒清啊!男子汉就应该多出门走走,你看你捂的这么白,像个小白脸似的,说出去多叫人笑话啊!你都二十来岁了,长得还像个刚及冠的小童,二娘都替你担心找不到媳妇。“
宁儒清尴尬的扯了扯嘴角,他抚了抚鼻尖,随后作揖。
“儒清见过二娘。”
“甭客气。”胡氏上下打量了一眼,看着宁儒清似乎是从浣衣坊出来:“你又偷偷拿戏服给浣衣坊了?老祖母不给你喜欢这些东西,你是咱们宁府唯一的男丁,要有点阳气。”
胡氏说着,手还落在了宁儒清单薄的身体上。
“咱们宁家的三个孩子,长得都好看,尤其是拂尧,接着就是你,男生女相,穿上那戏服就更像女子。”胡氏嘴角微微上扬,带了些嘲讽之意:“下回,你偷偷的给二娘唱一段,二娘就帮你瞒住的戏服的事情,保管你祖母不晓得。”
“多谢二娘。”
宁儒清下意识的让开了。
不知从何时起,二姐宁拂尧变得心机,就连二娘胡氏都开始狐假虎威,格外猖狂。
长姐在的时候,胡氏从来不敢对他们姐弟冷嘲热讽,哪一次不是热脸相迎,说的全是奉承话。
宁儒清那时虽然不屑,但也将她当做继母来看,可现在呢!
宁儒清对胡氏生出了不少的厌恶。
宁儒清打小接受的是孔孟教育,对人温柔体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与女子斤斤计较。
可是胡氏今日说的话,着实让他心生不悦。
宁儒清深吸了口气:“二娘的提醒,儒清会牢牢的记在心里,不过,儒清要提醒二娘一点。”
“什么!”
胡氏却没将宁儒清放在眼里,她拨了拨指甲,又叫身边的婢女给她提裙子,捶背:“二娘听着呢!”
宁儒清的目光朝着胡氏身边的婢女看了眼。
“二娘是二姐的亲生母亲,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二姐,最好还是谨言慎行,今日你对儒清的这态度,传到旁人的耳中怕是不好。”
宁儒清捋了捋耳侧的碎发:“叫嫡长子唱戏给你听,恐怕二娘还没有这个资格,有些自抬身份了。毕竟,人人都会联想到二姐是妾生的身份。”
“你!”
胡氏双眸一眯,她是妾,正是因为她是妾,这么些年来宁国公府隐忍,而她那优秀的女儿宁拂尧也遭人白眼。
“还现在府中是二姐代为掌管,二娘寻日里还是低调些好,二娘这般奢靡成风,随侍婢女竟比宫中的娘娘还多。”宁儒清顿了顿:“二姐将来要嫁入皇室,随侍要是高了宫中的标准,人家恐怕会议论她不懂规矩,不配坐上那太子妃位置。”
“拂尧,她是未来的太子妃,这无可厚非,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胡氏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谁还能比拂尧更配,哼!宁儒清,你该不会以为你那死鬼姐姐能胜任吧!我告诉你,不可能的,她早就死了,落水的时候就死了,别做什么美梦。”
“胡氏!”
宁儒清鲜少发脾气,可是听见胡氏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顿时阴沉了脸。
“你知不知道你在对谁说话,我是宁国公府的嫡长子,我长姐是韶华长郡主,我看在你是二娘的份上,饶了你一次,下一回绝对要严惩。”
“严惩谁啊?宁儒清,现在是拂尧掌管宁国公府。”胡氏撅着双唇,满眼的无辜:“你待在自己的一方小院子里,无人听你的话,家里的婢女都听二娘的呢!你看看……”
胡氏甩了甩袖子:“现下的婢女谁不想到我和拂尧的芙蓉苑去伺候,三公子,这已经不是韶华的天下了。以前韶华宠着你,捧着你。而二娘却不会,你二姐更不会让你再触碰到宁国公府的权利。”
“你们……”
宁儒清本就不擅长争辩,被胡氏气的浑身冒火。
“好好当你的三公子,唱你的戏,二娘,不会亏待你。”
明明是嫡长子,却混到了被妾室欺负。
宁儒清满腹的委屈。
胡氏见宁儒清那铁青的面色,便也不打算再说什么,宁儒清还能分不清形势么?他不争不抢,又是个懦弱性格。
哪怕自己说了再多欺负他的话,宁儒清也不敢反抗。
“二娘还有些事情要去做,好了,不与你多说了。”胡氏手指挥了挥,婢女赶紧走上来搀扶:“就不需要你送了,儒清回你的清逸苑吧!”
宁儒清眼眶红了红,他被胡氏这般欺负,哪怕说了些重话,还是无济于事。
宁儒清站在原地,胡氏越走越远。
长姐要是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不会让胡氏欺上的,她肯定会好好的教训她一番。
宁儒清埋怨自己,怎么学不到长姐一丁半点的本事!
二姐打小与长姐在一起,二姐也是柔柔弱弱的个性,但她挑起了宁国公府的大梁,哪怕她办事在不周到。
但宁拂尧好歹保住了宁国公府的名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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