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出来的地方,李念完全轻松退下沙发的。
可意外再一次发生了。
杜阳似乎忘了自己的腿比较长,支起的膝盖触碰到一处柔软的事物,把李念惊得急忙收回手,护着胸警惕地望着杜阳。
见杜阳没醒来,李念才收起惊吓。
她朝杜阳比划了一个砸粉拳的动作,才跳下沙发。
啪地一声!
李念在地上滑倒,发出一声痛叫。
深秋十分,空气湿润,今天下午她才大扫除拖过地板,水渍还未干,而李念光着脚,一蹦下去好死不死踩在水渍上。
杜阳吓了一跳,差点就没忍住蹦起来,但及时忍住了,想想必须装到底,因为李念那么大个人了,自己能爬起来,而自己此时醒了只会让李念更加尴尬。
李念痛叫后飞快止声,看来和杜阳想法差不多,宁愿忍一时之痛也不想让杜阳发现她的“丑行”。
她瘸瘸拐拐地朝茶几上摸过去,抽纸盒木桶里空空如也,轻声啐骂了一句什么。
该死啊!
为了拿纸被袭胸,竟然还是空盒。
杜阳想起来最后几张纸似乎被张华临走时拿来擦鼻涕了,擤得还挺大声。
偷窥到这里,杜阳心里充满了恶作剧的喜悦。
李念已经走到自己卧室,在门口犹豫了下没关灯,估计是忘了这灯是自己开的,怕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悄然关好房门,杜阳才翻了个身,深深吸了口气,可憋坏了,哪料刚翻过来,李念正好又打开了门,一脸惊愕地望着他。
杜阳赶忙闭上眼睛!
心想完了,被拆穿了!
他祈祷着卫生间的灯没那么亮,可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束光正好对着沙发,距离不远,李念怎能没发现睁开眼睛的他呢?
李念跺脚道:“还装!”
杜阳下意识脱口道:“不是,我有梦游症。”刚说完就后悔了,这借口真他妈太机智了,哪个梦游症患者睁着眼梦游时是清醒的,还能把症状说出来。
杜阳反应极快,立刻改口道:“不是,我梦见鬼压床了!”嗯,这个借口听起来似乎可信了点。
被鬼压床过的都知道,这是最恐怖的一种噩梦状态。
整个场景就跟周围环境一模一样,接着自己就好像睁开眼看到了恐怖的场景,然后还不能动,不能叫,甚至连闭上眼睛都做不到,处于完全失去对身体的掌控状态,直到最后鬼压床时间结束才能闭上眼睛,紧接着能恢复各项知觉。
一整套鬼压床流程下来逼真到极点,甚至完全身临其境。
就连科学解释都很唬人:幻觉。
不是梦而是幻觉,还不是变个词儿吓人吗。
这么好的借口,竟然被李念第一时间识破了,不被识破才怪,李念又不傻,做贼心虚下更加敏感地看穿杜阳的破绽。
哪有人一会儿梦游一会儿鬼压床的。
摆明了撒谎!
再说,鬼压床……
他是在说我是鬼么!
李念忍不住撒气道:“别太过分!”
杜阳自知是占了人姑娘便宜,没辩解反驳,但心里也很委屈啊。
能不委屈么?
本来睡得好好的,被一姑娘压醒,还被迫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还……咳咳,好吧,他承认是挺享受整个过程。
可是真不能怪他。
退一万步讲,是李念自个儿送上门来的,怪得了谁啊……不对,这是李念的家,不能算送上门,送上沙发才对。
所以说,这事儿还得怪李念。
杜阳并不知道李念有睡沙发的习惯,上大学后因为张顾生的纠缠就经常到好友外租的房子睡,没多余的房间,只能睡沙发,久而久之就养成了睡沙发的习惯。
刚才半醒半梦的状态下就爬到了沙发上,哪里知道会发生这种丢人的事情。
李念自知理亏,不再和杜阳争辩,只重重关上了门,脸颊挂起一抹鲜艳红潮,要说恨,不如说羞臊,羞臊到极点,连搓了几下脸颊也没见清凉一些,很想洗把冷水脸,又怕出门面对杜阳。
杜阳躺在沙发上睡意全无,隔了好半天才蹑手蹑脚朝卫生间走去,把水声关到最小,清洗了下不雅的东西。
忙活了好一会儿,总算洗干净了。
秋天的水寒意十足,加上深夜本来就冷,只觉双腿冷的打颤,又在别人家作客,不好意思用毛巾之类的东西擦拭那些地方,只能将就着裤子蹭几下分担一些水分。
关了厕所灯,重新蹑手蹑脚回到沙发,忽而愣住了。
茶几上多了一盒卫生纸。
杜阳复杂地望着李念的房间,心窝暖洋洋的,心情却越发沉重起来。
他知道一个女孩子肯贴心到这份上,已然证明了对他有好感,可是刚刚身体和心灵都冷静下来的他有些无法接受。
哪怕他现在混的再好,也改变不了小雏男的思想。
真爱必须是专一的。
是的,带点幼稚,纯情,甚至可笑的想法。
他爱荆轲,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时常想起荆轲内心都充斥着一股复杂难言的美妙。
对李念么?
他有些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