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岩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儿,这才察觉到她的懂事,心里宽慰不少。
“你奶奶那儿怕是也受惊了,你去瞧瞧,别让她担惊受怕一晚上睡不着。”
傅曼琳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张作岩离开。
她冷眼瞧着床榻上的张夫人,忽然脑海中冒出一句话来,自作孽不可。
希望张夫人受了这一遭罪,也能张长记性。
傅曼琳出门便碰上了董莲,董莲听到医生说是食物中毒,还以为是她做得饭的问题,一直在门口徘徊着不敢进去。
她一见傅曼琳,忙一把拉住,急忙问道:“妈她可有事?”
她听着屋里传来的悲悲切切的哭声,整个心都乱得不行。
傅曼琳瞧着她还未隆起的肚子,今日也算为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一口气。
“医生已经瞧过了,人也稳定了下来。”
董莲这才缓了一口气,手不断抚顺着胸口道:“那就好,那就好。”
“嫂嫂,还有身孕,别这般操劳了,早些回去歇着吧。屋里有刘妈和孟晗照顾着,无需担心。”傅曼琳宽解道。
但董莲心里并未好受多少,还甚是煎熬。她瞧了一眼凌乱的屋内,迟疑的想要上前,但还是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
她迟疑的点了点头,应道:“好。”
傅曼琳看着她惴惴不安的背影,忽地开口唤住:“嫂嫂。”
“嗯?”董莲回头。
傅曼琳微笑道:“这件事不关嫂嫂的事。”
董莲一怔,没有回话。
傅曼琳又补充道:“是医生说的,嫂嫂早点休息。”
说罢,她转身去了老夫人的屋里。
老夫人自然是被影响到了,张夫人那凄厉的嘶喊声要想听不到,那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询问了几句,都被傅曼琳一一安抚,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苏碧慈和张作黎都忙于公事,很晚才回来。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已安睡,并不知道这件事。
整夜守在张夫人身边的也就是刘妈和张孟晗,至于张夫人平日里挂在嘴上、念在心里的那个好儿子张如泉,却是连个面都未露一次。
张夫人与疼痛斗争了一整夜,当天边刚刚出现一抹鱼肚时,她才迎来了解放。
若不是那疼痛是有规律,一阵阵的,越是接近天亮,频率越低,她这才得以喘息。
不然,她这条小命算是要搭进去了。
张夫人疼痛刚缓,连眼皮睁开的力气都没了,便沉沉的睡去。
刘妈看着床榻上胸口有规律起伏的张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对哭得眼睛犹如核桃一般的张孟晗道:“二小姐,太太已经没事了,你也好好去休息吧。”
张孟晗守了一整夜,前半夜俯在张夫人床榻前一直哭,任是刘妈怎么劝都没有用。
后半夜哭累了,也不回自己的房去,就是要守在张夫人的身边。
这么一整夜下来,原本红润的小脸变得灰暗,像是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雾气。唇畔也是苍白无比,没有一丝的生气。
那双如水的眼眸又红又肿,俨然缩小一大圈,眼底还是暗黑一片。
刘妈瞧在眼里,自然是疼在心里。
张孟晗看着床榻上已是陷入沉睡的张夫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她本想继续守着,但身体着实已经坚持不住了。
“我回房睡一会儿,妈她醒了,刘妈你就去叫我。”
见刘妈应下,她才带着满身疲态的离开了屋子。
张夫人醒的的时候,已是下午,距离晚上的舞会仅剩几个小时。
她一睁开眼,便瞧见红肿眼眸中闪动着晶莹,满腹委屈的张孟晗。
她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孟晗。”
张孟晗撇了撇嘴,再也忍不住眼中打转的泪珠,一下扑在她的怀里痛哭起来:“妈,你可吓死我了。”
张夫人无力的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抚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张孟晗又哭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来。
张夫人一抬眼,这才瞧见她此刻这张面如灰土的脸,顿时怔在了原地。
待反应过来,指着她的脸,磕磕巴巴说不上话来。
“你就这般,还怎么去参加舞会!”好不容易,张夫人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张孟晗听着她话里颇是苛责的意思,心中的委屈更多了。
“我倒是想问问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已经这般了,我还怎么去舞会。”张孟晗不甘示弱的质问道。
张夫人一下被她堵得说不上话来,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害张孟颖不能去舞会吧。
张夫人转过头来,斥责刘妈道:“你是怎么干的,怎么任由小姐胡闹。”
刘妈满是委屈的辩解道:“太太,您最是晓得二小姐的脾气,这我··我怎么劝得住。”
张夫人深呼了一口气,坚定道:“今晚的舞会,你一定要去,现在快去把你那张脸给弄好了。”
张孟晗已经打定了不去的主意了,自己个儿坐在比较远的床边上,“我已经这样了,去不了了。妈,你就不用说了。”
张夫人被她这一句话气得差点提不上气来,挣扎着要起身。
亏着刘妈眼疾手快,上前将她扶起。
张夫人半坐在床榻上,恢复上的力气让她抬起手来指着张孟晗,就喋喋不休道:“你这个不争气的,你妈我还好好的呢,你留在这儿做什么!守着我,有什么用,你能嫁给沈少帅吗!”
张夫人如此直白的话,让张孟晗脸颊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