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最喜欢穿红色的衣服。
如今一袭鹅黄色的衣服虽也衬得她清秀佳人，却总是不如红色更显她的容貌。
他还记得，女孩这般装扮就是因为他曾说他不喜欢太过艳丽的牡丹，不喜红色。
许久，他开口，“那便留下吧。”
说罢，他转身，留给她一个背影。
可是他又不得不只留给她背影，从刚开始……就只能给她背影。
宁少篱心里突然有些悲凉，那是他不曾有过的情绪。
即使是……他也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悲凉之感，他脸上的茫然很快的变成了郁结。
他直直的立在那里，好像雷打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转过身来，面前早已没了女孩的踪迹。
他眸子暗了暗，才转身仰头离开。
——
“一拜天地！”
一声沉稳的声响在东宫响起。
皇宫处处张灯结彩，连同地上都铺了一层红纸。
郇栶低头朝前方行李，余光却瞄见一旁的伍墨琦并未低头。
她一身红衣，上面绣的的是富贵牡丹，盖着红盖头的缘故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看得出她身子僵直。
郇栶凑近她低低的问了声，“怎么了？”
伍墨琦还是沉默，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出不来。
周围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傧相看情况不妙。轻咳了一声，又大声喊了一句“一拜天地！”
伍墨琦微滞，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心底略有些苦涩。
郇栶轻扯了下她的袖口，表情里满满的都是担忧。
伍墨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两个人各有心事的拜了第一拜。
傧相的表情放松了许多，宾客们也停止了骚乱，缓了口气看向台上的一对璧人。
一个是未来储君，样貌俊朗不必再说，能力也十分超群。虽是个花花公子，却也听说改了。
另一个是司象事，在朝廷中简直是伸手遮天的角色，见过她的都知道，她美的张扬明亮。
两个人站在一起，先不说看不到伍墨琦的容貌，光是两人周身的气质就足够吸引人眼球了。
“既然要做戏，何不做个全套？”
伍墨琦耳边突然传来郇栶的声音，心里却是有些慌的。
“什么戏？”伍墨琦听到自己小声的问道。
她与郇栶说要成亲本就是用的两个人年龄不小了，也等不了那人了为借口的。
但是从郇栶的话里，分明他是有所察觉的……
“以彼此作挡箭牌的戏啊。”
郇栶的声音有些戏谑，伍墨琦却从中听出来了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二拜高堂！”
声音传来，郇栶和伍墨琦转过身来朝前方福了福。
“值得吗？”
伍墨琦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险些摔倒，郇栶及时的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扶正。
然后大声说，“不好意思各位，这叱咤朝野的事貌似是因为今天要成亲太激动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家不要怪罪。”
此言一出，台下便哄堂大笑。
气氛却不如刚刚那般紧张了。
还不待伍墨琦松一口气，就听到郇栶继续说道：“为他改变，为他寻草，为他犯天下之大不韪，为他嫁于我，你觉得，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