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思绪万千,这么久过去了,她还是很不愿意见他,她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说不出的别扭,就好像,她已经是皇帝的妃子,再见他,太侮辱她对他的爱了,好似她背叛了他一样,她没资格再提爱他,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一样,眼神闪躲,不敢看他。
叶沐率先打破尴尬“见过贵妃娘娘。”这句话怎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如此的讽刺,他明知道,自己讨厌他这样叫她了,他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唤一声“沧月”
“呵好一句贵妃娘娘,呵。”沧月面上冷笑,心里好似在流血,如果可以,她宁可不要做这该死的贵妃,她只想和自己爱的人过平凡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一切是她痴心妄想罢了,这条路不也是她自己选的吗想到词,不由得语气一软,哽咽道“师父能否再像以前一样,唤月儿一声吗可否别唤月儿为贵妃,为娘娘,师父你明明知道我不”沧月话还没说话,便被叶沐打断
“月儿,不可妄言,你先是贵妃,再是为我徒儿,为师见了你请安问候也是规矩,在为师心里,你一直都是为师的徒儿沧月。”一席话,说的沧月冷静了几分,心也跟着再次裂了一条缝,他说,他一直把自己当徒儿,一直一直他不就是想提醒自己,他对自己,就只有师徒之情吗很好。
“师父说的是,方才是月儿失了礼数,听说师父此次是为了太后的病才入的宫,不知师父此番前来潇湘馆,是为了何事”明知故问,还能是因为什么太后的病来的凶猛,众御医束手无策,皇帝贴了皇榜,谁有能耐医好太后,官居三品,如此殊荣,许多大夫跃跃欲试,后却无一不铩羽而归,危机时刻,曾经大名鼎鼎的神医叶沐揭了皇榜,入宫见了皇帝。不过以沧月对她这个师父的了解,他是断然不会入朝为官,如今,见了皇帝又匆匆来了这潇湘馆,便不难推敲他的意图,不过,沧月要他亲口说出来,只要他敢说,她便敢应。
叶沐沉默了一会,试探性的问她“月儿,你是否还在恨雨衣”见她不答,继续缓缓说道“月儿,仇恨会蒙蔽双眼,会让你痛苦,会让你看不见这世间美好的事物,况且,况且,雨衣已经受了三年的苦,尝了满门被灭的痛,月儿,你能不能放下仇恨”是啊,她慕雨衣的确已经够苦了,可是,还是不够啊,若不是她慕雨衣,她如今会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所以叶神医的意思,本宫不是很懂,还望明示。”沧月不再自称月儿,而是一句冷冰冰的本宫,可见,已经动怒“放下仇恨何为放下,如今,她慕雨衣不是好好的待在她的冷宫本宫也并未对她做什么倒是叶神医,莫名其妙来让本宫放下,本宫要放下什么呀”一番话,说的极其刻薄,堵的叶沐无话可说,憋了半天,哀求似的叫了一声“月儿”眼里真的是无尽的哀求。
“你别这样叫本宫,叶沐,叶神医,你今日来这潇湘馆,一字字一句句的,不就是想要告诉本宫,你要让她出来吗你不就是想让本宫让她出来吗好啊,你要她出来,本宫成全你啊,那你成全本宫吗本宫要的,你成全本宫吗”沧月已经是嘶声力竭的吼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他,都如此的控制不了“我告诉你叶沐,她慕雨衣若一辈子待在那永巷便也罢了,她若踏出永巷一步,本宫一定让她后悔出来,本宫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一定。”沧月说的咬牙切齿,也红了眼眶,叶沐闭上眼睛,仿佛用尽力气压制住了什么。
“月儿,你到底要怎样”“我要你我要你爱我啊你能做到吗那我就是向她慕雨衣下跪磕头赔罪,我也可以啊,要我向她慕氏一族偿命也行啊那你呢你能做到吗你可以吗”沧月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此时的她,和疯子差不多,叶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到底是没说出来,看着沧月眼里的希望一熄灭,变得死一般的空洞,叶沐道了一句“月儿好生保重”转身离去。
沧月跌坐在地上,自嘲一笑“本宫不阻止她出来,只要,她别后悔就成。”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叶沐听的,也不知他听到或者没听到。
不知是深秋的地面太冰还是什么,沧月如同置身冰窖之中,全身僵硬,终于,两行清泪缓缓流下,沧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轻抱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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