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容的接了旨,捻了捻指尖,搁在鼻息间轻嗅,那股兰香似乎早已散尽,他却莫名有些渴求,十余年来,他从未有过一日睡得这般安稳,即便是服用安神散。
眼角余光里乍现一抹温润色泽。
临祈指尖捻起那块碎裂的玉,祥云飞凤禁步碎裂后,缭绕的云却完整的保留了下来,那股似有若无的香气似乎便是从碎玉上散发而出。
他迟疑了片刻,记忆里丽妃丑恶的嘴脸又浮现在眼前,他眸中闪过深深的厌恶,捏紧了手里的碎玉,干净利落地起身离开。
临祈方才走出宗亲大牢,便见临渊逆光而来。
他微眯了眯眼,疑惑道:“皇兄怎地来了?”
临渊止住了步伐:“特意来等子佑,没成想还是迟了些。”
临祈把玩着手中有些咯手的碎玉,宽大的广袖完全遮掩住了他手中的动作,阴郁也早已在眼中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纯澈:“劳皇兄操心。”
临渊负手而立,见临祈无恙,开口道:“你素来爱洁,清玄宫的寢殿空置多日,无人清扫。牢狱又脏乱,想来你也已经多日未休息好,先随我回东宫歇息一日再回清玄宫清扫也不迟。”
清玄宫是临祈现如今住的寢宫。临祈因为过于爱洁,从不让人进他的寝殿,哪怕清扫,也是他亲力亲为。在临祈搬去清玄宫之前,他曾在东宫暂住过一年。临祈离开东宫后,临渊也未曾让人撤了那寝殿。
临祈本想拒绝,手掌中微微咯人的碎玉却是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略微一犹豫,到底疑惑占了上风,应道:“既是如此,子佑便叨扰皇兄了。”
他想知道沧涴身上的兰香是不是真的可以减轻多年来一直困扰着他的梦靥,虽然前些时日他甚至和沧涴同床共枕过,但是那日他被人下了药,毫无意识,也不知晓沧涴身上的兰香到底有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