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怀疑，是摆在面前的事实—昨天晚上一个小鬼半夜敲我房门，让我今天一定得去看看。”向丹阳给她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
贾秋菊因为小天眼接触到的鬼魂已经算不少了，只是她以前都是能避就避的态度，鲜少有主动凑上去的情况。如今想想要去找一个引起七八场车祸的鬼魂，心里有些打鼓，手里一直抓着安全带。
“不用怕，好歹有我在。对了，后座我买的有卤味跟零食，你要饿了就吃一些，水也有要喝自己拿。”向丹阳显然没把这次的出行放在心上，还准备了小食，估计在他眼里这次出行跟出来看夜景也没什么分别。
贾秋菊自然不会跟他一样那么放宽心，她降下窗户探向外面。四周雾霾霾的，能见度极低，夹道是低矮的万年青灌木从，往后看去，像两条如影随形的黑影。其它方向均未见灯光，笼罩在一团骇人的灰色里，只有他们所乘坐的汽车车灯，撕裂了灰色又很快为灰色所吞没。
行至更远的地方，那些灰色已经变成深黑，像一张巨大的往无声息地罩在道路两旁。
“前方道路有测速拍照，限速60，当前车速62，您已超速，请减速行驶。”
当汽车导航机械的女音响起时，向丹阳偏头对贾秋菊说：“近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导航突然响起滴滴的警报声。贾秋菊瞄了一眼显示屏，是有障碍物的图标。
“有东西……”
这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有什么重物直直地撞上挡风玻璃，接着就从引擎盖上滚了下去，待他们抬头查看时一块犹如四方轴霜花的裂痕出现在玻璃上。
贾秋菊：“向医生，你看清刚才那是什么了吗？”
向丹阳脸上终于有了几分正经，他解开安全带率先下车，贾秋菊落在后面，手刚摸着车门小天眼就神神秘秘地说：“姐姐，那里有个人。你先别下去，我怕吓着你。”
贾秋菊看着向丹阳在汽车车灯下格外出挑的身影，道了一句没事也跟着下去。
向丹阳正对着引擎盖，昏黄的大灯将他的五官轮廓尽数勾勒出来，颇有些冷硬。贾秋菊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吓得后退两步。只见到引擎盖上印着一个鲜红的手掌印，血渍一路向下蔓延到车牌，最后滴落在沥青混凝土的路面上。
一场夜风掠过，撩起了贾秋菊满胳膊的鸡皮疙瘩。
向丹阳侧首望着她：“怎么了，吓到啦？”
他能如此淡定，就说明撞见的不是人了，可是这种情况下比撞到人还要糟糕。
贾秋菊勉强稳住慌乱的心神，目光在各个方向错开：“没看到，是不是跑了？”
“没有。”向丹阳答得笃定，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往某个方向。
小天眼嫩声嫩气直接说道：“姐姐，她在下面。”
还没给贾秋菊消化的时候两边车轱辘中间猛地蹿出一道身影笔直地扑向贾秋菊，向丹阳毫不客气，在那黑影刚冒出头时一手揪着她的“肩头”，以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直接把她摁在地面上。车灯下一串黑影聚散无形，那东西也像掌中之沙一点一点像向丹阳手中滑脱。
“想跑。”向丹阳丝毫不慌，反手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枚金黄色符纸包裹着的火炮和一枚打火机，冲着贾秋菊喊，“点火。”
贾秋菊忙蹲下身，双手略有些抖动地掰动打火机上的金属滚轮，接连试了两次，橙黄色的火舌终于引燃了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