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静了好一会儿,没人说话,姚军本想就这么离开的,但是刘燕突然拉着拉他的袖口,姚军心里叹了口气,刚抬起来的脚又落了下去,他的心肠软,虽然掺和人家的家里事情不好,但是怕这么走了,刘燕只怕是会被打死。
同时,姚军觉得刘燕并没有说实话,他父亲刘文的病情可能不只是糖尿病那么简单,不然的话,大厅里闹出那么大的东西,他这个男主人怎么也不出来,糖尿病患者跟普通人可没那么多区别。
但是刘燕和王梅两人都闭口不谈此事,姚军也不好追问,只是暗暗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姚军上学的时候也是受过刘文照顾的,虽然他上没几天的学,就从山上跌下来变成一个傻子,但是这份师生香火情还是在的,再加上他还有小桃跟刘燕的关系都不错,真要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刘燕往火坑里跳,叫他怎么忍心?指不定小桃还会埋怨他呢。
王梅气极了,颤抖着站了起来,手指刘燕,大怒道:“我和你爹养你这么多年算是白养了,把你养到这么大,家里现在有事情,你帮不上忙不说,还尽给我添乱。你要嫁那个赵有德是吧?我也不拦着,你去嫁他好了,你出了这个家门之后,咱们母女情分就断了,我和你爹就当没你这个女儿好了。”
因为姚军这个外人在这里,丈夫刘文卧病在床,王梅也没有骂什么难听的话,声音也不大,但是从他的颤抖的声音能够听得出来,她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了,不然的话,也不会说出不认女儿这样的狠话。
说完,王梅偏过了头,默然垂泪,她也算是伤透了心了,甚至有些迷糊了,不然的话,她肯定会先将姚军请出自己的家里。
刘燕听了她妈妈的话,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她伸出双手捂着自己的俏脸,泪水沿着她的指缝流出,沾湿了她的衣服领口。
姚军看此情况,虽然知道自己开口不好,但是还是连忙劝道:“婶子,这不是还没结婚吗?刘燕不会那么糊涂的,这里头一定有事儿。”
说着,姚军拍了拍刘燕的后背,叹了口气说道:“刘燕啊,这事情也难怪阿姨会生气,就是我听了,心里也不好受。那个姓赵的是什么人,你不可不能不清楚,我就不明白了,像你这样的,人长得漂亮又能干,要长相有长相,要学历有学历,为什么会想着给嫁这么一个人渣呢?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说出来,我也帮着解决的。”
说完,姚军看着刘燕,摇了摇头,这事情他真的不好说什么,他倒是可以找到赵有德,把他打一顿,威胁他不再说娶刘燕,同样的也可以撬开赵有德的嘴,从他的嘴里问出些什么,但是,他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这就跟姚军忌惮王飞是一个道理,他并不知道赵有德手中到底捏着刘燕什么把柄,要是赵有德一被威胁,就把那把柄给公开了,这对刘燕来说,是不小的伤害。
而且看王梅这样子,很显然她并不知情,刘燕显然是将所有的苦楚都自己扛,不愿意让家里人当心。
王梅很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用话激将自己的女儿,只是没有想到,刘燕的嘴巴那么硬,事情闹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愣是不说。
王梅瞪着刘燕,狠狠地说道:“大军说的有道理,你有什么苦楚,现在就说出来,妈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找那个姓赵的讨个公道,你要是死心塌地地想要嫁给他,你结婚那天,就是你妈我撞死的那天,咱老刘家,丢不起这个人,你爹也丢不起这脸。”
刘燕听了王梅的话,吓了一跳,抬起泪汪汪、红通通的眸子,叫道:“妈,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子。”
抬起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王梅戚戚然地说道:“如果你当自己是我的女儿,就不要嫁给赵有德,你就算是嫁鸡嫁狗,也比嫁给他好,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为什么离婚的吗?”
赵有德之所以会离婚,并不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而是他老婆提出来,其实好多年前,她老婆就想要离婚了,但是却被赵有德拿捏着痛楚威胁着,这婚才一直离不成。
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渣子,这就不说了,吃喝嫖赌,五毒俱全,出去外面跟人鬼混,酒喝多了,回家打老婆;通宵打麻将、打牌输了,回家也打老婆;出去跟其他女人厮混,被那些女人说不行,回家还是打老婆。
不管怎么样,他把这些责任全部都推到了自己老婆身上,光是打老婆这一点,就没有办法说服王梅将闺女嫁给他了,将女儿养得这么大,平日里他们也舍不得打,现在要送上门给人糟蹋,还要受尽*,问天下有哪家父母舍得?
而且身份和辈分摆在那里,刘燕如果嫁给了赵有德,那么他们老刘家今后将成为整个潮水县的笑柄,完全没有办法在人前抬起头来。
现在不管是王梅还是姚军,就是想知道刘燕到底是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赵有德手上,才需要这么做这样出卖自己身体和灵魂的事情。
刘燕紧紧的咬着嘴唇,摇着头说道:“妈,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得嫁给他,不嫁是不行的。”
王梅眼前一黑,老半晌才回过神来,厉声质问道:“你是不是欠他钱了,还是他要挟了你什么,你用不着把自己搭进去,说出来,妈还能看着你进火坑吗?”
刘燕又是摇了摇头,呜咽道:“妈,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上,你也会嫁给他的,你就别问了,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