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别说,在当前的环境下,这根拖把还真发挥了奇效。
因为现在他们追求的并不是如何杀伤对方,而是如何将对方逼或推回墙外去。在达到这方面的目的的用途上,铁枪和长剑反倒没有拖把来的好用。太过锋利,无非是在虎穷身上留下一个血洞,反而起不到推的作用。换句话说,他们需要的是钝器,而不是利器。
所以,一会之后,但凡还有些力气的成年人手里都拿上了一根拖把。包括杨炯和丁正阳。在墙下形成了一道“长枪阵”。
如果虎穷是一个真正的高手,它但凡还有那么一丁点的羞耻之心,一定会羞愤得自杀。
因为他的脸上已经留下了无数奇怪的污垢。那大多都来自于先贤殿地上长久以来的层层污物。
俗话说,打人还不打脸呢,但打怪吗?似乎就无所谓了。
但拖把毕竟不是真正的兵器,在多次激烈的碰撞之后,已经断折了数根。
而且虎穷在多次冲击失败之后,仿佛也已经失去了不停重复翻越这堵墙的冲动。
就算它们的智力不足与真正的人类相比,但也不能忍受这种简单的重复失败。
它们开始散开,尝试从各种不同的地方进攻,来分散防守方的注意力。
院里的人深知这是关乎生死的大事,无不聚精会神地守卫着墙头,生怕某处突然出现一个面目狰狞的兽头。一旦出现,就会被数根拖把同时逼回墙外。
好在大多数人都身体强健,在体力上还能撑得住。但心理那根脆弱的防线还能承受得住多久的压力,就未可知了。
在这种简单枯燥,却动人心魄的攻防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
“大家再加把劲,坚持一下,马上就会有人来了!”
丁正阳仍然身形如山,巍然挺立,高声鼓舞着士气。虽然手上的伤口又再次开裂,殷红的鲜血顺着长杆缓缓地滑了下来,但双手依然稳定,目光仍旧坚毅。
他虽然不算特别帅,但就在此刻,无疑是人群中最耀眼的一位。
人就是这么一种奇怪的生物,只要有人站出来带头,他们作为一个群体就能发挥出远超出自己想像的力量。至少现在大家还能继续苦撑而不崩溃,丁正阳,杨炯,林锐三人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林锐看着已经额角见汗,但精力旺盛,丝毫不露疲态的丁正阳,也不由有些钦佩。力量倒也还罢了,那种成熟的心态和自然流露的正能量和领导力,远远超过他的年龄应有的程度。
让他想起了远古时代的那种封面上的指导员:“同志们,跟我上!”振臂高呼,后面就是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再加点油吧,无论如何,今天这么多磨难都挺过来了,不能倒在最后一道防线上啊!
奇怪,在这个时刻,他突然想念那个黑发黑衣的冷漠少女了。
真是的,不是说要保护我吗?虽然他明知道这只是一种奢望。之前已经谢绝过对方的贴身保护,水墨也不是神仙,不可能再度从天而降,也不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找到这里来。
他忽然想抽自己一个耳光。林锐,你有点骨气好不好,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靠一个女孩来帮你?
不过在这个世界上,她应该是与自己牵扯最深的人了,关系介乎朋友和亲人之间吧。如果真的死在这里,她可能是最伤心的不,她真的会伤心吗?林锐可不敢确定。
说不定对她来说,就算是完成了老人的最终托付,就像解开了一道枷锁般,从此可以自由来去,天地遨游了呢?想到这里,他不禁还有一些黯然。
忽然,从远方传来了一声隐隐约约的清脆啸声。
众人精神大振,白若兮喜道:“是何姨,她来找我们了!”
杨炯提声高喊:“我们在这里!”但声音与刚才的长啸相比相去甚远,也不知道是否被听见了。
白若兮埋怨道:“你声音高一点啊!”忽然一拍脑袋:“我真傻,怎么忘了还有这个?”
她从腰后掏出一支长笛,抿在嘴边,深吸一口气,发出一连串响彻行云的清脆笛声。
只听得远方又传来一声长啸,像是已经听到了这边的呼应。
她喜道:“好了,她应该听见了!马上就能过来了!”大家听得这话,无不欢欣鼓舞,动作都敏捷了几分。
丁正阳估算了一下距离,心中暗忖:“离这里估计还有个半刻钟的距离,应该还挺得住!”心里不由略微松了一口气。
从小到大,他虽然身世还算不错,但家教极严,从小也对他寄予厚望,从未放松半点要求。他自己也算争气,无论是考试成绩还是社会实践,甚至武道,都稳稳地超过同龄人一头,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如果不出意外,他将来也会踏入政坛,继承家中的资源。
像这种真的需要玩命的场景,其实他也极少遇到,他其实也担负着极大的压力,直到此刻,他才算心头稍松。
他觉得,自己的表现,还是可以满意的。
对他自己要求最高的,永远是他自己。
就在此刻,一头虎穷再次跃起,他鼓起残余的真气,贯注在拖把长柄上,用力再次把它送回了墙外!
但就在这一瞬间,也不只是无意还是天意,另一头虎穷如炮弹一般,刚好从他另一侧跳起,跃过了围墙!
这一刻,他手心突然变得冰冷。
“完了”
如果他分出精力与这只虎穷搏斗,短时间内可能也难以分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