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冉笑道,“误伤差役的事,我听闻过,既是误伤,只能算是过,不能算是罪,既然是过,改了便是,无须以功相抵,功仍是你们的,我当上禀郡守,予你们奖赏。”
众少年听罢,无不欢心,齐向辛冉拜谢。
辛冉便嘱一名军校引众少年到他帐休憩。
见人去帐空,辛冉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换上的却是严霜般的冰冷。
这时,刘挺从帐外走进来,径直走到辛冉的身边,压低声道,“大哥,这帮小子里,有几个还是不错的,可惜了。”
辛冉轻轻摇了摇头。
刘挺又凑近一些,“大哥,夕斌他能回来吗?”
辛冉又轻轻点了点头。
刘挺又压低些声音,“清水县令到了,我把他让在后帐歇着。”
“知道了。”辛冉冷冷地道。
辛冉的这张严霜般冰冷的脸是直到夕斌走进大帐时才换成温和的笑脸的,他笑眯眯地看着夕斌,又扫了几眼坐在夕斌脚旁的残腿人,残腿人的脸上居然也挂着笑,笑得很怪异。
“这就是贼首?”辛冉问。
“回大人,这人是西凉四十二黑煞的二首领,名叫薛松。”
“薛松?”辛冉点点头,“好像听说过。”
辛冉瞧着薛松,脸上的笑脸渐渐褪去,“你叫薛松?”
薛松昂脸瞧着辛冉,瞧了一会,忽地咧嘴一笑,“姓名是错不了的,我就叫薛松。”
“你们……你们这四十二煞,只有四十二个人吗?”
薛松上下打量辛冉一番,道,“我看你像是个攀上高位的官,有着几分精明,怎么会向我问这么愚蠢的话呢?”
“放肆——”刘挺进前,挥手在薛松脸上扇了两记耳光。
刘挺下手很重,薛松的脸上立刻红肿起来,嘴角也向外溢血。
“和你们有联络的贼酋有多少?都是谁”辛冉继续问。
“又说蠢话。”薛松回道。
刘挺的手再次扇过去,两记响声过后,从薛松的嘴里弹出了几粒血糊糊的牙齿。
薛松却又笑了,他甩了甩有些晕眩的头,扭脸对夕斌道,“瞧见了吗?我劝过你,可是你不听啊。”
夕斌冷冷道,“你若老实回答大人的提问,就不会遭这般罪受。”
薛松摇摇头,冲辛冉道,“好吧,我知道的的确很多,不过,能回答你的只有和这清水县和杨规家有关的事,其实即便你不问,我都可以说,你现在就想听我说吗?”
辛冉微微叹了口气,斜目瞟了刘挺一眼,刘挺即又挥手狠扇了薛松几记耳光,薛松甩着头,只是笑了。
此时,辛冉的脸已经凝成了严霜,他突然喝道,“贼人顽佞,罪当万死,绑了——”
一声令下,左右忽地窜上来十数名强壮的兵士,却一齐扑向夕斌,夕斌毫无戒备,瞬间被众兵士压倒在地,五花大绑捆了起来。
夕斌大叫,“大人,这是做什么?为什么绑我?”
辛冉冷笑道,“夕斌,你这个暗通贼匪谋逆朝庭的险恶邪佞,休要假充良善,欺骗世人,本官早已识破你的诡计,看穿你的阴谋,你罪恶昭昭,休在此卖无辜之态。”
夕斌大呼,“草民无罪,草民做事一向坦坦荡荡,哪里来的暗通贼匪?哪里来的谋逆朝庭?”
辛冉一拍案几,喝道,“夕斌,你与你家主人与贼匪暗通,销赃分银,证物俱全,事实如铁,何由抵赖,此罪一也,家主事败,你假称杀捕贼匪,无非扰乱衙府审断,使罪案难定,实则,你暗勾贼匪,拖时日以待贼援,此罪二也,衙府公差到场办案,你鼓嘈乡民,殴死殴伤差役,率一帮恶少年抗拒官兵,其逆反朝庭之心昭然若揭,其罪三也,官兵剿贼之际,贼匪大聚,此刻正为官兵聚歼众贼之良机,你见贼陷不利之态,故意纵马报警,使贼逃散,此罪四也,你心怀奸恶,却胆大妄为,冒破贼之功来领取奖赏,此罪之五也,你为得本官信任,携一残腿小贼冒充贼首,本官审问,却对贼情丝毫不知,即知此类种种皆是你的险恶阴谋,有此五罪,定你个千刀万剐的罪也不为过,本官慈心,且就将你与这小贼一同斩首便了。”
并不待夕斌辩说,猛喝道,“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