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郡守一惊,略一思,道,“陈大人不是阴平郡人吗?”
“这家大户姓吴,陈大人的yòu_nǚ前些年嫁与了吴家的长子,两家也就成结了姻亲,吴家长子也在朝里为官,因为年少,只任了个兰台令史,吴家自有了这门官亲,财势就逐渐大起来,购置的田地也多起来,只是,这白屏镇方圆左右土地贫瘠,根本没有良田可购,其实就算整个清水县,也挑不出多少良田,只有红崖镇杨家的三十顷地可称得是良田,吴家人也就盯上这三十顷地,后来吴家又请一方士,为吴家选一处上好阴宅,方士便指杨家的那两处果山为龙虎卧蹲,是上佳阴宅地,杨家兴盛正是因居了此地,这之后,吴家对杨家的这果山和田地就用上了心思,几番托人去购都被拒绝,这吴家人和清水县令平素过往甚密,吴家便将此事说与了县令,县令恐是为讨吴家欢心,便揽下此事,其后,这清水县令就设下了栽赃陷害的计策,其实依其本意,也并非要致杨规父子于死,而是逼他们变卖祖产来赎活命,为此他还找来四十二煞贼做帮手,并许以重酬,本来,这循计而行的事做得还算顺利,可最后,那贼薛松却迷上了杨家之女,竟自作主张要带走杨女,不想横空杀出来这夕斌,将县令精心策划的计谋给彻底搅乱了,县令人慌失智,恐薛松泄密,派刺客杀薛松灭口,却一去不回,县令无奈,又急派官差官兵,以抓贼的名义意欲除掉薛松,结果也没如意,还丧了县尉的一条命,无奈下,只好亲赴红崖镇,职下那时已查得实情,赶到清水县寻县令,才知县令已去红崖,就再去红崖,不巧恰遇官兵与贼兵正在苦战,便纠合散兵乡勇助官兵破贼,当是官民共力,才有此胜。”
李庠说完,再瞧郡守,却见郡守凝眉沉思,也不敢惊扰,只垂手静候。
过了一会,郡守才道,“杨规父子受贼人栽赃陷害,合当无罪,但却有交友不慎之过,可罚没一些银两抵过,至于其它事项,清水县令已经身死,许多事已查无实证,容以后慢慢核实,待取得实证再行道理。”
即又换上一副笑容,对李庠道,“玄序啊,此番你监查理案,甚为辛苦,又有助剿之功,自当是有旌赏,不日,还要有重职付你,你须勉之。”
又去看夕斌,道,“夕壮士,杨家的恩,你已经报还了,看你一身的本领,正值华年,正当为国家效力之时,且令尊原本公门中人,教你一身本领,也是希望你出人头地,效力朝庭,可否听本官一劝,还是不要回杨家做仆役了吧。”
夕斌再施礼道,“大人美意,草民莫敢不受,只是为丈夫者有始有终,草民须待家主归返,合家复圆平安稳妥之后,再请辞去,且还要先还家禀明家严,须得家严同意才可。”
郡守微笑,“很好,合当如此。”
夕斌忽又叉手一礼,道,“大人,草民还有一事要向大人禀明。”
郡守笑应,“说吧,什么事?”
“大人,那日官兵与贼兵决战,草民也在当场。”
“嗯,你不说,我猜也是,你必也斩杀了不少贼人。”
“大人,草民要说的是,大人所知的那场鏖战,恐与事实有所出入。”
“哦——,具体讲来。”
“那日,鏖战正酣时,是草民送统军的辛大人回的军营,而当时,军营已危在旦夕……”
李庠忽沉声喝止,“夕斌休要妄言。”
夕斌和郡守俱是一愣,夕斌看了看李庠沉下的脸,咽了口唾沫,就不再说了。
郡守瞧了瞧二人的神色,笑了笑,道,“噢,我看夕斌勇武且年少,玄序啊,若得他父同意,入我公门,将他配于令兄的麾下如何?”
言罢,便捻着须髯瞧看着夕斌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