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个人跨进圈子里,一时,将本就不大的圈子挤得满满当当。
任回有些纳闷,更纳闷的是其中一个还是刚刚被杨涣摔趴地的大虎,他待要说话,杨涣先已发问了。
“上官头领,你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琦脸上带着笑,那是一种别有用心的笑,他指了指圈中的五个人,“这几个,都是咱这里不成器的东西,我平时练习武艺时,就拿他们几个来做靶,往往在三招五式间,五个人就都趴下了,今天两位贵客来,又有这么高的兴致切磋武艺,我也就不藏私了,将这几个蠢材也拎出来,陪贵客玩玩,也算算是为这位任差官爷活动一下筯骨,下面,咱不是还有一场正式的比较吗?”
说完就又笑,笑声中还夹了些挑衅的调子。
“这个人是败过一场的,”杨涣一指大虎,“为何还上?”
“哎呀,大虎啊是个粗汉,一身的牛劲,没地方使,整天闲着难受就举磨盘、拔大树玩,瞧见门口没,二十步之内没啥树了,都让他给拔净了,他这力气虽大啊,打架却很少,真可以说没一点经验,刚才上场,他只以为是比拼力气,没想到打架不是只靠力气,所以就吃了亏,活该啊,这个教训给得好,也让他长个记性,只是呢我觉得他还是欠练,欠指教,所以就让他再上来一次,让这位任差官爷指教指教他,算是给他个机会磨练一下,再者,也好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他这把子力气在咱这儿是第一,在别处可未必是。”
杨涣还要再说,任回忙摆手止道,“杨兄,既然上官头领都说了,只是来陪玩,推拒反而不好,就受领了吧。”
杨涣见任回颇似有信心,也就不再说话,退到一旁观瞧匪众的举动。
上官琦见两人再无异议,就笑得更畅快了,对五个人挥挥手道,“可以了,你们开始吧,我就在这里给你们观阵,要好好向任差官爷学习,不过可要记住了,万一差官爷没留神,你们可不能趁火打劫下狠手啊。”
说罢,上官琦就站到了殿前檐下,脸上仍带着别有用心的笑,一帮匪众族拥在左右,个个都攥拳捏手,压着嗓子给自己人鼓劲。
任回淡然地瞥了上官琦一眼,缓步走进圈子,圈子里就更加拥挤了。
上官琦忽然发觉以自己头领的身份与一帮手下齐身站立是件很不协调的事,于是,就用眼扫了身旁的一名手下,那手下会意,忙去搬来了一个胡凳,抵到上官琦的膝弯处。
上官琦见场上还没开打,心下放松,扭转身低头看身后的胡凳,见凳面上落着一片树叶,便暗骂手下人粗心,俯身将树叶抚落,然后曲身坐下。
就在此时,身旁的众匪几乎同时惊呼起来,唬得上官琦急从座上站起,以为是座中暗藏害他的机关,瞧了一眼并无异样,再看身旁的手下,都是瞪大眼,张大了嘴,直直地盯着前方,也急甩脸向场上看去,于是,他也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呆住了。
圈子已经非常宽余,因为圈中只站立着一个人,那人正从容地整理着挽起的袖口,一如刚才杨涣的举动。
圈子外或躺或趴着四个人,正是他上官琦认为众手下中最有实力的四个干将,那么大虎呢?
大虎在更远的地方趴着,头几乎抵在了院墙上,这次他没有用手捶地,他的脸埋在地上,肩头不住地一耸一耸,靠得近的人还能听到隐隐的抽泣声。
“怎……怎……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呆了许久,上官琦才想起问身旁的手下。
那手下是个直性,道,“大哥怎没看见?”
“废话,看见了还用得着问你,别啰嗦,快说。”
“这太明显了,咱的人都趴下了。”
“你这个狗才,我眼不瞎,我问他们是怎么趴下的。”
“大虎最先被扔出来了,像扔只死狗一样,就扔在那里,我看好像是撞在墙上撞晕了,到现在还没动一动,那四个,咱也没太看清楚,只眨了两下眼,他们就趴在圈外了。”
“大虎是咱这里力气最大的。”上官琦似是自言自语。
那手下也很凑趣,道,“可能,在人家那里,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那位差官爷明明是有意和大虎较力气,这一较,大虎就变成小猫了。”
上官琦忽地觉得两条腿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微一晃,猛地又醒悟自己是这帮匪众的头领,即又挺立住了身子。
“呵呵……呵呵呵……”一阵笑发了出来。
目瞪口呆的众人似都被这笑声唤醒,一起扭头循笑声看去。
笑声是上官琦发出的,上官琦也自觉奇怪,他的笑为何能在这么勉强的状态下自如地发出来?
不仅只是笑,上官琦还在拍手,边拍手,边从众匪中走出,走到圈子边缘。
“任官爷展此神技,令在下极是钦佩,也让我这班兄弟们开眼了,也终于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的意思了。”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看天,又道,“不知不觉已到正午,下一场便是任官爷与在下的枝条较艺,若是接着较,恐要费上半个或一个时辰,想这时大家也都饿了,站着的也都累了,不如先用饭,吃过饭后再接下一场,官爷以为如何呢?”
任回转头去看杨涣,杨涣也是刚刚从惊讶中转还,见任回看他,知是询他的意,就点了点头。
任回就对上官琦笑道,“这样也好,先吃饭,待大家有了气力再来比较。”
上官琦暗吐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