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我对前往伟哥家避难产生了些许的踌躇。
没错,平日里向来沉默寡语的伟哥在我们四人中最为低调,所以虽然与他同窗一年有余,尚有不久前的携手御敌之情,但我对他和他家庭的认知却远不如对老周和tmd了解的多。可眼下的我面对无家可归的窘境,却也并无他法,思来想去只好铁定下心,走一步算一步。
而当伟哥带着我走入他的家门,我则对自己不久前的冒失选择懊悔无及……
伟哥家很小,虽然只有他与母亲两人居住,但不足十二平米的房间仅能用捉襟见肘来形容。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室内除了一张床、一个沙发、一个柜子和一台破旧的电视机外只剩下四壁空空,与伟哥和阿姨那热情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眼前这清贫的蜗居,吃着阿姨端送上来的水果,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趁着阿姨出去的空档,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伟哥:“伟哥,不、小伟哦,你平时都怎么睡啊?”
“喏,咱们现在坐的沙发。其实是一个、一个可以拉开的沙发床!晚上把它拉开,我、我睡在上面,我妈睡床。你来了,我和我妈睡一张床,而你、而你就要委屈睡沙发床了。”伟哥倒是毫不在意的结巴说着,只在最后才显露出了一丝歉意。
“不不不,这怎么能算得上委屈?现在我就和那个、那个`卖女孩的小火柴'是一样一样的,能有人收留就不错了!”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和伟哥攀谈,心里却早已潸然泪下。
“怎么、怎么能一样?卖火柴的小女孩是、是个孤儿,而咱们的生活比她好出、好出太多了!”伟哥倒是很乐观。
“嗯,对。明天、估计、明早,明早我妈就能回家了,我在这儿住一晚上就回去!”
“没关系的!反正假期才刚刚开始,留下来多住几天,陪我一起学习也好。”伟哥边说边又硬塞给我一个梨子。梨子不大,却沉甸甸的。
“你爸呢,怎么不见他在?”为掩饰那万分复杂的心情,我随口岔开了话题。
听到我问话的伟哥,神色明显黯了一下,却随即又恢复过来,柔声说:“爸爸在几年前的车祸中去世了,母亲也在事故中也受了、受了点伤,落下了一身病,现在还要经常、经常吃药,所以家里的条件暂时困难一点。”
“对、对不起……”无意触及伟哥心里伤痛的同时,我心里也一时间疼得无法形容起来,回想起家中的父母,不由得愈发惭愧。
“没、没事的!我始终相信日子、日子会好起来的!”伟哥的瘦弱身体此刻看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伟岸。
……
那一晚我在散发着肥皂香味的沙发床上辗转反侧,整夜未曾合眼。
心思凌乱的我想起了许多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光、想起了许多与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光。想起了老周、想起了小白、想起了妓主任、想起了老张、想起了樱木……
第二天清晨,我硬憋着吸烟的冲动在厕所内草草处理完`大事儿'后,摆出一副兴匆匆的神情和伟哥说:“家里已经打来电话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再三谢绝了伟哥和阿姨的挽留后,我便从一个流浪者重新做回了`卖女孩的小火柴'。
……
夏日的清晨即便阳光明媚,却也避免不了气候的冷清。我一个人孤单的走在不知名的街道上,一边努力安抚着自己那咕咕叫的肠胃,一边看着手中那显示着被自己挂断多次的来电,犹豫着到底是该给家里拨回去,还是要把电话卡取出来远远地抛到滚滚的松花江里去。而就在我徘徊不定,即将做出选择的关键时刻,一个电话不恰时机的打了进来!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中文,而是三个我颇为熟悉的英文字母“t——m——d”。
“喂~”仅管我已经尽力把声音伪装成一个酒足饭饱、外出度假的少爷腔调,但严重的失眠和饥饿还是无情地出卖了我的自尊。
“混蛋,你人在哪儿呢?”泄了精气的tmd拉着长调,那语气似乎比饥饿的我还要虚上几分。
“qín_shòu!我正在……嗯,这是xx大街,对!xx大街上散步呢,听见的你的声音真惊讶哦,还以为你昨晚会直接嗝屁在温柔乡里呢!”
“且~老子可是金枪不倒哥,铁血真汉子,夜御十女……”
“滚滚滚滚滚……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急着赶着回酒店用早点呢。”
“甭吹牛了!我刚和伟哥通过话,你在他的小窝里对付了一晚上,不忍心再给他添麻烦才找藉口出来的吧?你的谎言只能糊弄下伟哥那样只知道学习的脑残人士,在我这个天才的世界里根本行不通!”tmd几句话便无情地揭露了我那堪称完美的设计。
“靠,老、老子、兜里有的是钱,住不惯小房间!这不立马出来换个大酒店住了吗?”
“行行行,阿庆哥有的是钱。那赏个脸让我请你吃个……不,用个早点啥的总行了吧?”
“行,我在哪等你?”我哀嚎着问。
……
当我把一整天的饭量统统塞进了自己那早已空瘪的肠胃,剔着牙、以一个万分舒服的姿势仰卧在饭店的沙发里时,对面那个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的tmd才轻声问我:“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嗯……还没想过,在外面混一天算一天吧!”我打着饱嗝懒洋洋的回答。
“要不、要不,你回去和叔叔阿姨认个错吧……”
“我没错!干嘛要认错啊?我